里面的守卫,应了一声去通报了,很快田公公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公主她平安无事。”
姚皇后收了哭声,训斥道:“还想瞒我,若无事,为何不让我们母女相见。”
田公公十分无奈,只好劝道:“玉侯爷遇刺受伤,眼下公主正忙着照顾侯爷呢。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不论陛下决定如何,您都要做出,国母的表率。”
姚皇后明白,田公公这是在提点自己身为一国之后的本分。
皇帝是君王,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能僭越。
既然闹也闹了,陛下避着不见。若再闹下去,怕是脸面上都不好看。
姚皇后虽有不甘,但仍旧不得不离开。
老嬷嬷扶着皇后,恶眉恶眼说:“娘娘,您不是看不上,那个玉侯爷吗?这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啊。”
姚皇后皱着眉,烦躁道:“这个本宫当然知道,可是蓉儿那孩子,像着了魔一样,本宫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你方才也听到了,陛下都允她去照顾玉晏天,本宫又能说什么。”
老嬷嬷恶毒咒道:“但愿他一病不起,省得旁人动手。”
姚皇后四下张望,心慌害怕训道:“奶娘莫要胡言乱语,当心惹祸上身。”
话音刚落,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吴贵妃与淑妃。
看这架势,两人应当也在北宫吃了闭门羹,于是过来求皇帝。
“皇后娘娘,万福……”
两姐妹脸上的忧愁,藏也藏不住。
姚皇后也不端架子,好心劝道:“回去吧,陛下连本宫都不见。”
淑妃张嘴想要说什么,吴贵妃拽了拽她的衣角阻拦她。
这一切都落在皇后眼里,皇后突然脸一沉,故作玄虚可惜道:“哎,可惜啊,玉侯爷还这么年轻……”
说话又故意留一半,好让吴贵妃姐妹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不由自主往坏的猜测上想。
果然,淑妃吓得扑过来。也不顾礼数扯着皇后的衣袖,战战兢兢结巴问道:“娘娘的意思是,是,侯爷,侯爷不好了……”
姚皇后装模作样,拍拍淑妃的手,像是安慰。实则继续打击道:“如此动静,莫说你们,本宫都第一次遇到,侯爷他自幼体弱,挺不挺得过,全看老天爷了。”
原本强装镇定的吴贵妃,一下子身子一软。若非身旁的宫人相扶,只怕要狼狈摔倒。
“哎呀,妹妹没事吧?”姚皇后假惺惺又关心起吴贵妃。
吴氏姐妹对视一眼,稳定情绪也不多话,施礼告退了。
看着吴氏姐妹,六神无主落寞的背影,皇后忍不住笑出声。
奶娘老嬷嬷有些诧异,皇后今日的举动,与平日温婉平和判若两人。
姚皇后似乎看穿奶娘老嬷嬷的心思,不动声色,到御花园一处凉亭小坐。
又命令宫人,远远侯着即可。免得二人说的私密话,被有心人听去。
姚皇后看着奶娘这把年纪,还在宫中熬着,感慨叹气道:“奶娘,选个日子,出宫颐养天年吧。”
老嬷嬷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着要弯膝跪地。
皇后起身阻拦,硬拉着她入座,语重心长道:“舅父与你书信,又说了什么?”
老嬷嬷神色有些慌张,回道:“徐国舅让娘娘记住,您当初是如何,当上太子妃的。”
姚皇后眼神阴沉,鄙夷质问道:“奶娘,你是我姚家的人,还是他徐家的人?”
老嬷嬷听了又要跪,可这次姚皇后没有扶她。狠着心让老嬷嬷跪在,冰凉的地石面上。
姚皇后将隐忍多年的不快,一吐而出,疾言厉色道:“若非我弟弟早夭,我姚家无人,轮也轮不到,他徐家来作威作福。”
原来姚皇后有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弟弟十岁那年,不幸染上天花夭折。
她母亲郁郁寡欢,没几年也跟着去了,唯一的老父亲前几年也去了。
老嬷嬷一把骨头,平日里本来就腰酸腿疼。
此刻跪在冰凉地,有些吃不消。身子有些颤抖,咬着牙不死心,劝道:“娘娘,徐国舅也是为了,娘娘好啊……”
姚皇后听不得这话,冷哼打断又说道:“哼,为本宫好,我看他是野心太大,想让他的孙子做驸马,也不看看徐秉德那孩子,什么德性,今日本宫将话撂在这里,你去回徐国舅,让他死了这份心。”
老嬷嬷撑不住,瘫坐到地上。
皇后弯腰扶起老嬷嬷,威胁道:“奶娘若是铁了心,明日本宫便将您,送出宫养老,若您想明白,不再与那些人有往来,本宫便继续留你在身边养老。”
老嬷嬷一时无言,眯着眼像是被风沙了眼。
春风得意掠过,翻卷着尘埃,想要带走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