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军中将士大多都是些不识字的粗人想要他们守规矩懂分寸知进退，若不严谨治军上了战场岂不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张子凡听完徐玉一袭话有些愣住，不愧是十五岁便上战场之后就战无不胜的徐家少将想法果然独特：“是在下唐突妄自揣测将军了！”
“无防！天师并未上过战场自然不知，就如同在下不知天师心中谋算一般。”徐玉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张天师此行并不是为了救岐国吧？”
“在下是为了岐民！”张子凡握紧手中折扇：“像将军这样征战沙场之人或许会觉得在下似叛徒一般吧。”
徐玉偏头看向他：“无妨眼下岐国早已无力回天，灭与不灭都是早晚的事罢了！”
“灭国之痛将军以为岐民会如何？”张子凡脑中闪现那日岐王的话语……
“什么狗屁灭国之痛！如今在这破世道今日我是岐民明日我又是楚民后日又不知是何民。战事不断狼烟四起，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更有甚者连家都没有……这样让人痛苦不堪的国灭了又如何？”徐玉捏起一半树叶撕成两半随手丢弃。
“可若岐国被漠北吞并……”张子凡饶有兴趣的敲击着扇子，这个徐玉虽身居高位但是看事情确实有独特之处！
“张天师明知李嗣源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岐国若是让漠北占了他还怎么找功劳称帝呢？”徐玉掏出骨笛把玩起来，她还蛮喜欢和这人说话的因为他直爽问的都是最直接的问题。
“徐家愿意称臣，是否表示会助李嗣源一臂之力？”这个问题才是今日张子凡与徐玉交谈的关键！他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个。
徐家称臣这几个字像是一把弯刀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徐玉心中疼痛强忍泪水开口：“我徐家之处境就如今日之岐王，若不称臣到时蛮人大举进攻幽州李嗣源又在背后搞鬼，若幽州城破蛮人便可毫无阻拦直入中原幽州百姓乃至整个中原都会再无宁日……”
她声音颤抖：“我敬佩岐王可我徐家做不了岐王，对于徐家而言顺应时势才是求存之道。”
“这便是将军的道义吗？”张子凡愣了一下，她这样的性格似乎不适合军中反而应该在江湖。
“我心中没有什么道义我向来都是随意的人乱世里求存本就不易，能力不够又何必逆水行舟……”
“逆水行舟？”狂风突起吹的徐玉和张子凡的衣袖哗哗做响：“大唐皇室的后人还真是相似，李兄曾经说过乱世之后必是大同只可惜……”
李星云吗？徐玉现在确实是看不透他，他做事随有些袁天罡的意味但他未必就会变成第二个袁天罡……至于张子凡嘛他恐怕也未必就是李淳风！
“将军曾去过岐国可曾见过雪儿姑娘她现在如何了？”张子凡在上次时在她身上闻到了幻音坊的味道，而且奥姑曾说过是一女子与她对掌能抗下她一掌还被叫（徐将军）的女子除了徐玉还能有谁。
“姬如雪我见过，陆林轩我也见过看起来都还行啊，没受伤也没死！啊不对是姬如雪没受伤陆林轩受伤了！”徐玉饶有兴趣的看向张子凡观察他表情变化。
“什么！林轩她受伤了？”张子凡慌忙起身：“她伤的如何？”
“还行，到如今的话应该已经好了。”徐玉满意的靠回树杈，谁让你小子拿徐家的事朝我心上捅刀子！
听到此话张子凡才放下下来又坐了回去：“不知将军接下来的路准备如何走？”
“不知道，没想过我也许会待在这里，也许会回幽州又或者遨游四海纵情山水！”不过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便是李存礼！
李存礼在漠北那她便在这里陪他，他若死了她便回幽州守一方百姓，他若心愿得偿全身而退那她就和他一起遨游四海纵情山水……
“纵情山水……这何尝不是痴心妄想！”张子凡似乎是想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们心中便是如此想的可现在呢……
“路还没走完，张天师何苦这样悲观呢？”徐玉伸了个懒腰闭目养神，又开始犯困了……
“将军不怨吗？李存礼视你为棋子为了不死药欺骗你娆疆一行差点死在那，回来后又与李嗣源一起逼死徐候……”张子凡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危险逼近他轻轻侧开身体，一片叶子破空而来划破他的脸颊：“将军这是何意？”
“我不愿与你为敌但还请天师自重！”徐玉收回刚才扔树叶的手：“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又何必相互为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