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又不由有些得意地向她炫耀:”你说你这么拼命作甚,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别人做嫁衣,多亏了你,皇上如今封我为护国大将军,赐府皇城下。”
宋净月听不下去了,她脸上缓缓流下眼泪:“为什么,我们不是很要好的吗?”
魏来有些不屑:“你是说那些誓言?谁信呢?从一开始就不过是一场算计罢了。”他蹲下身,俯视着隐隐颤抖的宋净月:“我最开始救你,就是处心积虑,你当年虽然职位不大,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未来不可限量,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要站个好队,我就找了我兄弟演了一场戏。”
宋净月默默流着眼泪,有些不可置信:“戏?”
“我让他在后面推你一把,让你置身险境,然后我再去救你,这样你活着自然会感恩于我,你死了也于我无碍。”魏来打量着身上精美的纹绣,“我的选择的确是对的,你果然遥遥高升,连带着我也升了起来。”
“可是有宋明这个对手在一旁分割我的资源,我就想着让你我拥有更深的关系,其实你是个男人也无所谓,最多只是居于你之下,未来想要扳倒你虽然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的,那这就好办了,原本我也不想雌伏于人,这下不仅白得一个女人,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无耻。”盛江山在一旁骂道。
宋净月听罢已是面如死灰,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一个点,她视线直直地问道:“宋明呢?”
“我也不知,这人神秘得很,一个月前你被下狱后,这人就请辞还乡,皇上还专门派人找了他的踪迹,可他竟像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是吗?”宋净月低声。
歘!
她突然暴起,趁魏来不注意,猛地探手向自己刚刚盯着的地方——魏来的那把宝刀。她没有过多思索,直接向着魏来身上砍去,刀一下砍进他的肩膀,差一点就要砍到颈子。
魏来痛的“嘶”了一声,直接将女人的身体踹到墙角。他捂着脖子:“来人!”
进来几个狱卒,见到魏来的惨相立刻将宋净月押着跪倒地上,狱卒头领直接扇了宋净月一巴掌,宋净月的脸被扇到一边,嘴角破溃,发出低低的笑声。
魏来咬着牙,用狱卒递来的巾布按着伤口:“疯女人!”
他没了耐心,直接道:“我今日来原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向皇上求了恩典,允许你说出实情后进入我府中,可惜你罪过太大,不能当我的外室,只能当个妾,但也可以活命,看在你为国尽心多年的份上,皇上勉强同意了。”
他似是又想起什么:“不过你可以不死,你的家人决不能活命,必须付出代价以示震慑。”
“就当是这么多年的回报吧。”魏来看着眼前女人历经牢狱仍然拥有曲线的身体,与长期未见阳光更加白皙的皮肤,高高在上,“不用谢我。待会儿你随便说个理由,把事情推到魏朝身上,就可以和我出去了。”
他总算说出来今天到来的目的,殷朝与晋朝和魏朝毗邻,这次与晋朝的战争大大增加了殷朝的士气,充实了殷朝的国库,想来皇帝是想借她为由来与魏朝开战,同时也可以给她扣上通敌的帽子。
宋净月嘴角微微勾起,她被禁锢着动不了身,只能抬脸对着眼前男人吐了一口口水:“休想。”
魏来“哼”地一声,看着没有制止狱卒打她的脸,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摆:“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我答案。”
宋净月当晚没有再被打,那些狱卒给了她几张纸还有笔,甚至还给了她一顿能吃的晚饭。
她本就是刚烈激进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让家人死而自己独活,她用水化开身上的凝固的血痂,沾着血写出了被人背叛枉信小人的事实,字字泣血。
写完后她静坐半响,低头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最终还是研墨,和着屈辱的泪水按照皇上的意思又写了一份新的供词,并在末尾为父母兄长求情,望皇上网开一面。
当晚,宋净月吞墨块后撞墙而死。
在记忆的结尾,四周的空间已经淡到快成为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了,盛江山眨眨眼,恍惚间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男人的身形,但还没有看清,就出了宋净月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