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朝比奈的内心在嘶吼,这身体的主人也没比降谷零大多少岁,区区六岁的差距,就当上他妈了,真是膈应,太膈应了。
“呵。”可惜降谷零并不领情,他冷漠又疏离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退开几步,同她拉远了距离:“我不会叫一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女人那两个字的。”
说完他便转身跑开,双脚踩在木质走廊上‘蹬蹬’作响。
降谷零这时候年龄小,但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懂,六岁时父亲将母亲逼死,从此以后身边女人不断,但他也清楚,这种身份的男人,外面可以养一个两个甚至十个,但是娶回家的那个一定是门当户对的那一个。
所以朝比奈估计是做定了他的母亲了,而且为了双方的政治家族地位稳固,他们是一定不会分开的。
可是日子总要过,他对她的态度也在朝夕相处中逐渐改变。
她本就是豪门的小姐出身,听说大学刚毕业就在警视厅谋了个虚职,嫁入降谷家后,降谷零只知道她每□□九晚五地出门上班,却从来在她脸上见不到疲惫,她似乎不会被案件缠身,也不会被琐碎的社会小事折磨,那坐高耸的,被称作警视厅的建筑,似乎只是她打发时间的第二个场所而已。
他常常在放学后,绕着警视厅的那条路步行回家,他会想象身处在这座建筑内的人每天都在干什么,他会在脑中演化各种各样的刁钻案件,他会构思稀奇古怪的作案手法,然后再回家跟朝比奈找茬。
他一般参加完校内的社团活动回家时早已经是黄昏时刻,父亲不常在家,迎接他的永远是热腾腾的饭菜和围着围裙贤妻良母模样的朝比奈。
他会考她,或者说刁难她,向她描述脑中构想的杀人手法,然后倨傲的问她解决方法。
她有时候会立刻给出解答,有时又会思考一会儿,但是无一例外的,她都能得到破解方法。
一次次挫败下来,降谷零却变得越战越勇,手法,谜题,各种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同意搜罗来,似乎就是为了跟朝比奈争一个高下。
可是朝比奈是什么人,且不说这身体的原主就是一个东京大学高材生,她上辈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本学的再多也不如实践一次,降谷零那些小儿科的犯罪手法,根本是她从来都不屑用的笨蛋伎俩罢了。
降谷零对她的改观出现在她入主降谷家三个月后,那时是夏秋交接的季节,风寒频发,他前一天在社团训练地晚了些,回家时满身大汗,又贪凉,冲了一个凉水澡,匆匆吃了几口饭又跑到房顶露台吹风,第二天一早便意料之内地病倒了,体温烧到三十九度,脑袋痛得几乎裂开。
意识模糊之际,他只知道有人在不停地给他换着退烧贴,那是个女人,身上没有刺鼻纷杂的香水味,只有靠近时洗衣液的淡香,她的发梢数次滑过他的鼻尖,语气温柔语调婉转:“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别逞能了,我知道你强健的很,但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糟蹋。”
“你们这些年轻小孩啊……就是这样。”
他才不是什么小孩!他已经是大人了,更何况朝比奈没比他大几岁,凭什么总是以一副长辈的模样,高高在上的,令人讨厌。
但他这时候可没什么力气反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睡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时候才逐渐醒来。
肚子饿得厉害,他正打算起身找点吃的,却感觉到头顶的退烧贴被取下,随之而来的是带着凉意的手指贴了贴他的额头,接着手掌蹭过他的脸颊,柔软的指尖在他的下巴处滑走,将最后一丝凉意都带走了。
接着,眼前的光亮被挡住,额头处被柔软的皮肤清触着,带着暖意的呼吸打在他侧颊,浅淡的香气将他一股脑的笼罩,几乎剥夺了他的所有感知能力。
藏在被子下的指尖麻酥酥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剧烈,朝比奈细碎的发丝扫过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悄悄睁开了一条缝隙。
她双眸微微闭着,颤动的眼睫如同展翅欲飞的蝶翼,降谷零只觉得稍微退去的热度再次爬到脸上,他从未跟异性靠的这么近过,心中早已是一片暗潮汹涌。
朝比奈似乎并未察觉到他已经醒来,转身从他的书桌上取了一张已经被写写画画多次的草稿纸,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刷刷写了一行字放在他枕边,而后轻轻离去。
降谷零确认她已经走开后,坐起身来,将那张纸拿在手中。
「晚饭已经做好了,如果醒了的话就下来吃吧。」
她的字体并不小巧,比一般日本女性要狂野的多,并且锐利又急富攻击力,单看字体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朝比奈走下楼梯,视野右上角意外地弹出一行红色字体——
「功德-1」
原因:引诱未成年破坏伦理关系。
她几乎吐血。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