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我说,我有钱的,让我进去吧!”
朝比奈被保安抓着手腕,挣脱了多次都无济于事,藕段似的胳膊被抓出了一圈红印,却依旧不依不饶,与前几天那个优雅俏皮的小富婆模样天差地别。
“别装了,赶紧给我轰出去。”经理气哄哄地插着腰,翘着兰花指要过来打她。
她这几天找少爷‘伺候’的频率越来越高,本来应该是好事,只是后来掏钱就越来越寒酸,甚至过分到买外带的其他食物来店里吃,连微波炉都要蹭店里的,不免让人起疑心。
经理干这行已经十几年了,真富婆和充大款早晚都得在他面前露馅,看着她那双华伦天奴每次来店里都穿,再怎么喜欢也不能逮着一双鞋狠狠薅啊?眼看那昂贵的小羊皮鞋底都要被磨平了,经理再怎么催眠自己也该看出些猫腻了。
叫人去查了才知道,这位小姐的丈夫早几年因为车祸去世,她本人确实拿到了一笔巨额保险金,但再多的钱也顶不住没有理财头脑的人随意挥霍,她这些年花钱如流水,早就把那点儿老底给掏空了,每天来店里都得走十分钟的路再坐七八站地铁,就连身上的金银首饰也都是百元店淘来的,怪不得就盯着那一双奢饰品的鞋狠狠糟蹋呢,原来是只有那一双了啊?!
想到自己十几年的从业经验竟然被这穷光蛋女骗子给轻易蒙蔽,经理就气不打一处来,挥挥手便要保安把她给扔出去。
朝比奈像提小鸡仔似的被架出了店,孤孤单单地站在红灯区一条街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最后还是无奈,只好转身落寞地离开。
“盯好了,别再让这女人和少爷见面了,记住没?”
打手们认真地点点头。
可惜,经理的话就是放屁,第二天到了下班的点,清点账目的时候却不见少爷的身影,仔细想想就觉得坏了,怕不是偷偷溜出店会老情人去了,当下经理就怒不可遏,喊了七八个人围着店面开始地毯式搜索,憋着一股子非得把那女人打成残废的劲儿,气的脑袋都涨红了。
后巷,狭窄,昏暗,适合偷偷见面。
降谷零拉开车门坐进来,朝比奈早已经在后排等候多时。
为了符合身份,她特地开了台上世纪落地的老尼桑,四个电动车窗坏了三个,手里的遥控钥匙也不太管用,她只能起身亲自将每个车门都从里面锁死,把两个人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面相觑。
“一会儿,你得表演得渣、绝情、不是个东西、才能骗过他们。”
她同他说话的时候,交叠的双腿随着身体的动作转过来,那双穿了多次的华伦天奴,鞋尖正抵着他的小腿,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裤轻轻划过他紧绷的肌肉,是使他理智溃败的开始。
如果朝比奈的推测没错的话,她这没钱还要硬嫖的行为应该正中他们下怀,她再上演一出在牛郎店里找到了真爱,那他们就该给她推荐一些搞钱的渠道了,就如同失踪的那几个高中生一样,或许是做□□,或许是借高利贷,不管怎么说,基本都是在这个犯罪组织的掌控下的金钱流动,他们就是盼着这些沉浸在男人温柔乡里的女性找他们求助呢。
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估计就是贩卖器官和倒卖人口两条路,直接杀掉的可能性并不大,她就打算被‘榨干’之后带到这个犯罪集团的老巢,说不定有机会找到还未被偷渡出国的失踪女孩。
“降谷,你紧张吗?”她看着前方的情况,压低了声音问他。
他早就酝酿好的,有些装逼的那句‘紧张什么?我才不紧张。’被他咽了回去,降谷零望着她的侧脸,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她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正常,就像是每个警察出盯梢任务都会带着的面部表情,他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的。
就如同多年前她从毁坏的车子中将他拖出来时,那种面对他和面对一只流浪狗别无二致的神情一样,使得他只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距离,从来不敢主动前进哪怕一点点。
若说早年间初识她的时候,他觉得她是冷漠的,那这么多年下来,他或许才真正把朝比奈这个人摸透了。
她并不冷漠,只是淡漠,凉薄,事不关己便不会倾注一分心思。
她对一个人是什么态度,是否会给予笑脸,完全看对方对她是否有利用价值,无用的人则会被她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屣,有用的人她便会颇为真诚的投桃报李。
他不想变得无用,他害怕被她丢掉。
“紧张,很紧张。”他轻声说。
“紧张就对了。”她并未看他,语气依旧稀松平常:“一会儿我会温柔点。”
话音刚落,拐角处就闪过几簇手电筒的灯光,搜查至此的几个打手吆喝着向两人的车子方向赶来,但距离还远,就算是疾跑,也至少要一分钟。
“来了。”
朝比奈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柔软的唇便贴了下来。
“唔……”他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迅速,恍惚间唇齿就已经被她侵占,她轻车熟路地捏着他的下巴,惩罚般地咬着他的嘴唇让他集中注意力,另一只手贴着他的侧脸,轻轻托着他,使他被动地仰着脑袋回应她的亲吻。
他根本没干过这种事儿,没过几秒就耗尽了肺里残存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