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单手抓着女人的手臂,将她拖到了走廊尽头。
“你们的业务范围就是这样,我也介绍完了,这生意是危险点,但灰色地带来钱快,我们互相成就,如何……?”
经理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肯放过。
“毕竟犯法……”萩原难为情地皱了皱眉,“如果以后东窗事发……”
“组织不会管你们,只有自保。”
“这种条件,实在是让我没办法心动。”萩原努力拖延着时间,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就算降谷零几个人时刻记录着他们在窃听器中敲击的大致路线,为了防止跟踪被发现,他们得隔开一段距离,想要等到警视厅的支援,至少也得留出一小时的余裕才行。
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诸伏向来扮演的都是和事佬的角色,他见双方即将谈崩,立刻笑着给经理满上了茶,十分恳切地垂着眉眼:“他比较计较这些,但我只想赚钱,让我们再商量一下,给我们点时间。”
他讨好地笑着。
经理点点头:“十分钟,你们自便。”
本以为后援至少要一小时才能赶来,谁知道经理刚刚站起来准备离开,刺耳的警笛声就已经包围了整栋建筑,诸伏趁机拿起桌上滚烫的陶制茶壶,抬手就扔在了经理的脑袋上。
萩原转身翻过沙发,一脚撂倒站在后面的保镖,扯下沙发靠背上搭着的丝绸布条,三两下就将地上的人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房门被破开,松田首先冲进来。
看到经理被烫红的半边脸,倒在地上哎哎呦呦的可怜模样,他就气得牙痒,这些天让他放下尊严给富婆卖笑,现在终于风水轮流转,到了他松田阵平还击的时候了。
“松田——!”
“冷静!他已经投降了,不能加害犯人!”
朝比奈被带到后院的一处散发着木质香气的房间,这里似乎是个木工房,鼻尖可以嗅到新鲜木料被切割后留下的清香。
黑衣男人先是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首肯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隔光极好的布条,单手捏着朝比奈的脑袋,将她的眼睛给彻底蒙住。
视线被剥夺,她下意识仰着脑袋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被扔在地上,手边触到了刨木头落下的碎屑,身后传来碎屑被挤压的声音,是有人踩着这些东西走了过来。
脚步声逐步向她靠近,下一刻,头顶被一个硬质物体抵着,让她不得不随着这力度垂下脑袋。
是枪口,她再熟悉不过了。
好在,她轻敌,敌人也轻视了她。
她装作力竭虚弱的样子,加上女人性别的弱化,他们自然对她的双手没有过多设防,她双手只是被简单地捆绑在身后,刚刚在路上她就已经悄悄解开,这会儿早已经抓着接口,就等逮住机会绝地反击呢。
身后人显然比刚刚将她带来的男人等级高的多,那男人只敢站在门外等着,而身后这个,身上有浓郁的烟草气息,在他垂手靠近她的时候更加明显,大概是日本销量很好的七星,有着刺激的薄荷气味。
安全锁扣被‘咔哒’一声打开。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
如果她在劳改的过程中死掉,那就算是任务失败,她会被扔回上辈子死去的瞬间中,永生永世循环下去。
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底这次她应该涨点教训,要将每个敌人都当成最厉害的敌人对待才行。
扳机被压紧,枪口距她的脑袋只有两公分。
原本毫无反抗欲望的女人,突然侧身,双手扯着那块本应该捆绑在她手腕上的布条,以飞快的速度环绕在他的手臂上,她轻轻借力,手臂肌肉扭转,手中的枪便飞了出去。
她凭着感觉退远了些,眼前的布条根本来不及摘掉,手腕就被对面人狠狠扭住,轻轻用力就把她压到了桌上。
这人是个厉害的对手。
电机启动的声音嗡嗡作响,面前的空气都被裹挟着飞速流动起来,切割木头的桌面刀刃转动速度达到了最大,她额前的几根碎发‘呲啦’一声被卷了进去,头顶的疼痛几乎刺入骨髓。
“右边!他的右腿胫骨!”
沙尼凭空出现,急的对着虚空挥了几拳,别人看不到他,这时候他的提醒对于朝比奈来说自然如同雪中送炭,她抬脚踹在身后男人的小腿处,男人似乎没预料到她这一脚能踢的如此精准,闷哼一声,手上力气略有松懈,朝比奈借着这个机会,挣脱开他的桎梏,翻身撑过桌面,从那转动的刀刃上险险掠过,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
她将眼前束缚视力的布条取掉。
银发,但还不算长,堪堪垂到肩膀。
松绿色的眸子,锐利地闪着光,像只宣判了猎物死刑的猎豹。
高个,皮肤惨白,仿佛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病态模样。
黑色飞行夹克,里面是一件没有任何点缀的圆领衫。
枪套隐约可见,是深棕色的皮带,环过他的肩膀,被闪闪的金属扣拉扯着,紧贴着他的侧腰。
“原来是你。”
朝比奈有些后怕。
她借了沙尼的光才得以脱困,这把赢得并不算精彩。
Gin抬手,轻轻关掉嗡嗡作响的电机,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你认识我?”
那可不,黑衣组织唯一干活的劳模,谁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