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排队吧。”
“好。”慕有哥再回头找闻川，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她回到班级队伍里，跟着一起回去。
走着走着，就看到靠在一棵大树边的沈冬楠，正咬着根棒棒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停留片许。
突然，沈冬楠咬碎糖，将小棒从嘴里拔出来，砸到走在她前面同学的身上。
女同学惊呼：“谁啊？什么东西？”
沈冬楠挑衅地朝慕有哥挑了下眉，笑眯眯地和同学走了。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上课铃响，同学们纷纷回班，教室一时还没安静下来，这边睡着一摊，那边围了一群，四五同学交头接耳，两三同学匆忙入坐。
“英语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说话的是英语课代表陈小妍，小小的个子，肥大的校服里穿了件粉色毛衣，大眼睛小圆脸，扎着高马尾，长相标志。她看上去很乖巧，成绩又不错，是班内外许多人的女神。
“好。”慕有哥没多想，放下笔，合上书就离开教室。
英语老师办公室在另一栋老楼，有点偏，慕有哥绕了几个走廊还没走到。
已经上课五分钟，校内空荡荡。
她手插在校服口袋，无聊地揉一块话梅糖的包装纸，刚拐了个弯，膝盖被重重地踢一脚，立即重心不稳，向一边倒去。可她没摔下，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拽住小辫捂着嘴就拖到了几米外的暗处。
慕有哥咬了那手一口。
“贱人，咬我！”
她被迎头打了一巴掌，接着就被扔到一个人面前。
头皮、下巴、膝盖、连脚踝都在疼，慕有哥抬起头，认出人来。
嗬，还是来了。
“嗨！又见面啦。”沈冬楠捏起她的下巴，“想我没？”
慕有哥想要挣脱开，沈冬楠当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嘴里一片甜腥，舌头破了。
手心火辣辣的，沈冬楠甩甩手：“知道犯什么错了么？”
当然知道，不就是看了不该看的。
慕有哥坐在地上，两肩被那两人按住。沈冬楠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有哥啊，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老实点？”
她沉默地盯着沈冬楠，口中积了一嘴血。
“怎么不听话呢？”沈冬楠故意皱起眉，“陈雨清喜欢闻川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呢？”慕有哥轻笑一声，硬生生咽了口血，“她喜欢她的，关我什么事？”
沈冬楠似乎被这笑给惹毛了，忽然攥住她的头发，往后使劲一拉：“你是跟我装傻呢？”
慕有哥紧咬牙关，忍住不皱眉。
“所以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看到你和他再有关系。”
慕有哥盯着她的双目：“你急什么？你也喜欢他？”
沈冬楠冲她的肚子就是一脚，慕有哥弯下腰，腹部一阵余痛。沈冬楠又提起她的头发：“小清喜欢闻川一年多，你敢跟她抢人，我弄死你。”
“离他远点。”沈冬楠噘了噘嘴，“要不你转学吧，你之前不就转学生么？你成绩这么好，各大学校应该都想要你吧？”
“好啊。”慕有哥轻松地答应了一句。
沈冬楠有些惊讶，本以为她至少会犟几句嘴，或是求饶，没想到也是个软蛋。她卸下防备，松了手，刚刚抬身，慕有哥猝不及防挣开后头两人，拽住沈冬楠的双耳猛地往墙上撞过去。
咚咚咚——
她们三明显是侯在那等着自己，慕有哥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走进办公室，直奔英语老师的办公桌去。
老师见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弄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您找我？”
“嗯？”英语老师不解，“没有啊。”
慕有哥笑着点头，更加确定了：“好的。”
她刚转身，英语老师又叫住她，“你被人打了？”
慕有哥回头答她：“没有，自己摔得。”
“摔能摔成这样？”
“磕到的，没事。”
“那你赶紧去医务室看看。”
“好。”慕有哥敷衍着答应，却直奔教室去，揩了几遍的嘴角，它还在流血。
班长坐在讲台上看自习，教室里还算安静。
她推门进来，直奔徐小妍的课桌，随手拿了本练习册，朝她身上砸过去。
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徐小妍同桌一声“你干嘛”显些破了音。
慕有哥没把她放眼里，推了下徐小妍的肩膀：“挺会传话的啊，英语课代表。”
徐小妍头深深低下去，没敢看她，眼泪刷得就掉了下来。
“没看出来啊，你还能跟她们混到一起。”
有人默默看戏，有人忿忿不平。
孙伟冒头，大老远从最后排赶过来，拽住慕有哥一下。
她回头横了他一眼：“松开。”
“你干嘛呢？没看到她都哭了。”
“跟你有关系？”
孙伟不乐意了：“你发什么神经？有必要这么欺负人么？有什么事不能下课说？非要当着全班面？有意思么？她怎么着你了用得着动手？”
“呦，您急个什么劲？”慕有哥甩开他的手，“英雄救美啊。”
“你别太过分啊。”他指了指她。
几个人也跟着帮徐小妍说话。
“班长管管啊。”
“小妍都哭了。”
“安静，先上自习。”班长走过来把地上的练习册捡起来，放回徐小妍桌上，对慕有哥说：“下课再说，先回去。”
慕有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徐小妍，还真是动人。
本来，她是想砸脸的。
“加油，加油哭，会哭真厉害。”慕有哥随手抹了下嘴角，回自己座位。
孙伟轻拍徐小妍的肩，安慰她几句，也回了座位。
班长跟过来小声问慕有哥：“你脸怎么了？出什么事？”
“没事。”
“你不会是打架了吧？”
“没事，别问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
“我陪你去趟医务室吧，嘴在流血。”
孙伟坐在凳子上，大张着腿嘲讽一句：“去什么医务室，摔本子摔那么潇洒，除了脑袋，没看出哪有毛病，多威风啊。”
“可没您威风，”慕有哥怼了回去，“大英雄。”
孙伟也不让：“不敢不敢，哪敢跟您比啊，学霸啊。”孙伟对旁边同学呵笑了声，“学霸，牛逼呢，还会打架，要不要晋升校霸啊？”
班长敲敲桌子：“行了都别说了。”
慕有哥抽出张纸擦嘴，随手揉成团扔进桌肚里，她看了眼孙伟，嗤笑一声，懒得争口舌之快。
同学们看她的眼光都变了些，大家窃窃私语。
“怎么了？”
“不知道。”
“徐小妍惹她了？”
“怎么可能，徐小妍那么老实。”
“你看，还在哭呢。”
“慕有哥平时挺低调的啊，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你看她那伤。”
“她刚刚说徐小妍传话，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谁知道啊，徐小妍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看表面那么老实，心思重着呢。”
“看把孙伟急的，都要把慕有哥吃了。”
“他也就敢班里横，让他出去跟楼上那些人犯冲试试。”
“小妍，别哭了，没跟她计较。”
“真以为自己学习好无法无天了，神经病。”
同桌赵澜抵了抵慕有哥：“你真打架了？”
她没有回答。
“徐小妍干嘛了？你生那么大气。”
“没什么，写作业吧。”
班长回到讲台，拍了拍桌子：“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