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有哥笑了笑：“你想多了，跟你没关系。”
闻川打量她这笑脸，没说话。
“我又不好欺负，怕什么？”
“不怕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
“一个人走无聊。”
他自然不信，回过脸，话锋一转：“吃饱了吗？”
“才刚吃两口。”
……
大超市挤满人，闻川领慕有哥去了艺术楼。
一楼小卖铺刚开张，一半卖零食，一半卖画材。闻川随意拿了两块面包和两瓶饮料，也不管合不合她的胃口，直接塞给了她。
慕有哥要给他钱，闻川不收，她提起早上的事：“我给你买早餐都收钱了。”
闻川往画室走，完全不理会她的话。
“那明早我请你。”
今天没美术课，画室一天都不会来人。
慕有哥坐到他旁边，边啃面包边看他那些陈旧的画具：“你的笔这么少，别人的这么多。”
“笔不在多，好用就行。”
“哦。”
大家在画半身素描像，一个模特被画成几十副面孔。慕有哥看着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孔，没忍住笑出声。
闻川将自己的画板翻过来，准备继续作画。
慕有哥一回首见到他这幅未完成的画，差点哽住。
闻川画了个头颅，准确点说，应该是半个头颅，天灵盖整个掀了，长出几朵枯败的花。
他忽然问：“怎么样？”
怎么样？慕有哥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黑暗？恐怖？重口味？
她勉为其难地说了句：“个性。”
闻川一脸淡然：“这是你。”
“？？？”
“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你头上有血，回来就画了这幅。”
“……”
闻川看向她，眼里显露出少有的清澈与温柔：“喜欢吗？”
慕有哥干咽口面包，点了下头。
“喜欢的话，送你。”
她委婉地笑了笑：“那我谢谢你啊。”
……
难能周末休息，慕有哥通宵看了本小说，第二天睡到中午。
临近一点，家里冷冷清清，宋致还没醒，慕有博也正呼呼大睡。
慕有哥突然想吃排骨炖土豆，便换上衣服想去附近的超市。还没出家门，沈艺芝来了条短信：出来玩吗？
她盯着这几个字发了会愣，这么久没联系，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慕有哥杵在门口，脑袋里胡思乱想：发错了？想我了？
她正琢磨着，沈艺芝的电话打了过来。
“出来玩吗？顺便吃点东西。”是她一贯的口气，听着并无异常。
“去哪里？”
……
沈艺芝在电话里让她去幸福街小吃城西门，慕有哥来这个城市不久，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吃城位于何处，她打了个车，司机拉她到门口。
周围空荡荡的，所谓的小吃城早已荒废掉，只有两家网吧还在营业。
一阵阴风吹过，格外瘆人，一个橙色头发男子朝她走来，
慕有哥立马感到事情不对，转身追着远去的车喊：“师傅，等等！”
车子虽停了下来，却还是没来得及。她的手刚落到门把上，男子追过来按住车门，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到后面：“别慌走啊美女，我们一群人等着你呢。”
慕有哥赶紧对司机呼救：“师傅，师傅！”
又走来两个男生，一个吊儿郎当坐到副驾驶，一个进了后座，把司机吓得一动不敢动。
慕有哥被带进旱冰场，一眼扫过去，有十来个人，全是生面孔，唯一熟悉的就是沈冬楠。她一身机车装，长发披散，化着浓妆，戴了三个耳钉，慕有哥险些没认出她来。
沈冬楠一见人来，高兴地从高台上跳下，嗖地滑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大家！介绍下，这位，就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学霸，慕有哥。”
寸头男笑道：“是个美女嘛，照片不真实。”
卷发男：“你出名了小同学，怎么不穿你那身古装了？”
“久闻大名啊！”一个红衣男生从她旁边滑过去，伸出手欲与她击掌，没成想落了个空，“跟你打招呼呢学霸，这么没礼貌。”
沈冬楠松开她，滑到长凳边拿出包烟来，递给她一根：“会抽吗？”
未等她回答，沈冬楠收了手：“忘了，你是三好学生呢。”她捏碎爆珠，将烟点上，“这场子我们包下来了，一整天，随便玩。”
“沈艺芝呢？”
“她呀，回家啦。”沈冬楠朝她脸上喷口烟，“你没看到她那个样，被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没劲。”她手指挑向慕有哥的下巴，“还是你有意思。”
慕有哥打开她的手：“今天又想怎么整我？”
“不整你，整你干嘛？”她抓了缕慕有哥的长发在手里绕，“我就是想你了，找你出来联络联络感情，在学校什么事都不方便，是吧？”
沈冬楠学舞蹈，身体软的很，轻而易举将腿高高抬起，把脚上的单排轮滑鞋展示给她：“这个会么？”
“不会。”
“不会正好啊，我教你，走走走，换鞋去。”沈冬楠没拉动她。
“给点面子啊，”她顿时变了个脸色，眉心浅皱，“要我帮你？别吧，这么多人呢。不然我让那边几个小帅哥替你脱？”
今天下午，慕有哥算是栽在这了。横竖都是跟头，倒不如想怎么摔能轻点。他们人多，硬碰硬肯定行不通，只能暂时顺着她，看情况再定。
慕有哥胆大，不怕摔，穿上鞋绕场地转了四五圈，就撒开手来滑，玩的比那几个老手还顺溜。
“这女的挺会玩啊。”穿黄毛衣的男生滑到沈冬楠旁边，递根烟给她，“胆子真大，刚学会就敢这么玩。”
沈冬楠窝一肚子火，乜他眼：“这么喜欢，晚上给你带走得了。”
黄衣服无奈地摊了下手：“那也得诩哥同意啊，瞧瞧，都舍不得放手了。”
他口中的那个诩哥穿了一身黑，瘦高个，有点帅，正正拉慕有哥一圈圈的转着。
沈冬楠越看越来气，扔掉烟头，往前进两步，等慕有哥滑过来，逮着机会伸出腿，绊得她甩出两米开外。就连张诩也摔了一跤，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慕有哥脸着了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快碎了，鼻梁断裂一般疼，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感知，眼泪掺着鼻血哗哗地落。
“没事吧？”张栩爬起来，赶紧要去拉她。
沈冬楠厉声吼：“谁敢扶她！”
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动。
慕有哥撑起手，眼神发飘，看着地上一小摊血水，摸摸鼻子，手指就成了红色。余光里，沈冬楠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一脸得意地笑。
她想站起来，身体刚抬一半，却被沈冬楠一脚踩了下去。她用滚轮碾慕有哥的腰：“不愧是学霸啊，学什么都快，勾搭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她侧目睨了眼张诩，“是吧，小诩？”
张诩不敢求情，挠两下后脑勺，笑着站到别处去了。
沈冬楠哼笑两声：“看把我这群哥们迷得晕头转向，你也真是有能耐啊。”
慕有哥紧咬牙，侧了下身。
沈冬楠收回脚，坐到长凳上，又点上根烟，跷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她：“起来呀，继续玩。”
慕有哥第一次摔，穿这鞋不知怎么站起来，一起一落又跌两次，惹得周围阵阵嘻笑。她干脆将它脱下，正解鞋带，一双白球鞋落入眼底，上头染了不下十种颜色。
身体顿时僵住了，慕有哥仰面看他，浑身绷着的力气顿时泄下。
闻川没有拉她，直奔沈冬楠而去。
她还沉浸在戏耍慕有哥的兴奋里，一见闻川笑着打招呼：“呦，闻川啊，你怎么来了？”她抵了下旁边的女孩，“打电话给小清，就说”
话未说完，闻川拽住她的一大把头发直接把人摔到地上。
那一刻，沈冬楠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剥落了。
待她反应过来，闻川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脸上。
这疯子，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