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半年。
这半学期发生了许多好事,慕有哥参加的两个竞赛皆拿了奖,席天在她的辅导下终于成功赢得跑车一辆,闻川的成绩也提高许多,进了班级中游。
夏天的檀华园很美,闻川每年都会来园子里写生,慕有哥在家无聊,时常跟他过来玩。
下午三点多,烈阳收了些温度,闻川坐在草地上画人、画水、画风景。慕有哥趴在一旁,照着他的画临摹了个四不像的东西。
小半个下午过去。
慕有哥耷拉着脑袋,有些打盹,便拉闻川起来逛逛。
滑梯木马摩天轮,秋千飞车跳楼机,聚集了大孩子和小孩子们,一阵欢笑,一阵尖叫。
慕有哥停在一个射箭的摊位前,问闻川:“要玩吗?”
“你玩吧。”
老板笑迎,打招呼:“来多少把?”
“二十吧。”
“好嘞。”
慕有哥射了十次,中了四次靶心,又把弓箭塞给闻川:“你试试。”
闻川也没拒绝,拿过箭利索地射了出去,十把全中。
“这么厉害!”慕有哥有些惊讶,“你以前玩过?”
“没有。”
“那你射这么准!”
他不羞不臊淡淡说了句:“天赋。”
老板给了慕有哥一只兔娃娃,她夹在臂弯里,与闻川继续逛。忽然,撞了撞闻川的胳膊:“你看那。”
闻川顺她的视线看到了前方的鬼屋,听慕有哥问:“你怕鬼吗?”
“不怕。”
“不怕就没意思了,我也不怕。”
他们沿湖边走,看到一群可爱的彩色小船,便上去坐了坐。
船停在湖心。
风和日丽,浪漫游船。
本该是件很有情调的事,可闻川实在是个无趣的人,把她晾一边,自个画起画来。
慕有哥看看水,看看树,看看天,看看岸边的人。
哎,真无聊。
“闻川。”
“嗯。”
她懒得再叫他,闭目养了回神。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闻川还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
慕有哥睁开眼瞥他,心里一阵不爽,突然用力扭了下身子,船身跟着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闻川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慕有哥见他这反应,顿时来劲了,更加用力地晃动船身。
闻川被她晃得下不去笔,这才从画里抬起头,看她挂在脸上的小情绪,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笑。”
“现在还在笑!”
他低下头,笑容更加灿烂。
慕有哥将手伸到水里,捞出几滴水朝他撒过去:“还不承认,你再不承认。”
闻川也没让,跟着捞了一大把水来,无情地朝慕有哥砸了过去,泼了她一脸。
“你——”慕有哥揩了把脸上的水,跟他较起劲来,双手捧起水扬过去。
……
傍晚,他们在公园外的面馆解决了晚饭。
天黑时,闻川骑自行车载她回家,慕有哥背着他的画包坐在车后,细长的腿轻轻摇动。
旁边一对情侣与他们几乎同行,女孩头靠着男孩的背,手环在他的腰上,格外亲昵。
慕有哥手抓着车座看了他们会,垂眼看向闻川的窄腰,白T恤贴着腰部线条,脊柱微微凸起,清晰地延伸至下。她默默看了会,抬头说:“我要吃蟹黄汤包,你从金川路绕一下。”
“好。”
金川路正在修路,路况很差,慕有哥前日才从那路过,路有多难骑,她再清楚不过。
地上碎石子多,她的身体随着车一下一下撞击闻川的背,心里窃喜着,却假情假意地说:“什么破路,这么颠。”她将计就计把手伸到前面,环住他的腰,攥紧他腹部的衣服:“骑稳点啊。”
……
闻川送慕有哥到楼下,拿上画包就走了,她刚要上楼,被出来买啤酒的慕有博撞上:“那谁啊?”
她没有回答。
“你谈恋爱了?”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慕有博立马打起小算盘来,“我看长得还可以,比你哥我帅多了。”
慕有哥斜眼看他:“嗬,不是一个级别。”
“给我五千块,我不告诉爸。”
“现在就去告诉。”慕有哥嗤笑一声,“赶紧的。”
“我可不是吓你的。”
慕有哥提着裙摆上台阶,不想搭理他。
“那三千。”
“不给。”
“两千。”慕有博上前两步,拽了下她长长的辫子,“一千!就一千。”
慕有哥打开他的手:“滚蛋。”
“行,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给爸打电话。”
“我怕死了。”
……
快高考了,寒假只放十二天。
老王带着一整个画室去兰江艺考。同学们如火如荼一家接着一家报,唯独闻川悠哉悠哉才考了一所学校。
考完的那天傍晚,他背着画包慢悠悠地走出来。刚出校门,就看到慕有哥站在路对面朝自己挥手。
他的内心是惊喜的,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你怎么来了?”
“我家那两位吵得要死,出来散散心,顺便陪你考试。”慕有哥打量着他的眼睛,“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还不错。”她笑了笑,“你住哪?”
“就在附近。”
“走回去?”
“嗯。”
闻川抬手去拎她背后的包,慕有哥躲了下:“不重,我背着就好。我快饿死了,我们去吃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