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川怎么不和我们吃饭了,原来把你藏这呢。”胖子憨笑两声,“我们要去吃烤串,你们来吗?”
慕有哥还来得及没拒绝。
胖子说:“走吧,跟我们还客气,老熟人了,赶紧的。”
慕有哥看向闻川:“去吗?”
他问她:“你想去吗?”
她说:“你去我就去。”
胖子知道劝不动闻川,拉着慕有哥的胳膊就把人拽了出去,“走了走了,磨磨叽叽的。”
……
同学们看到慕有哥并没有太吃惊,她与闻川出双入对,大家早已习惯了。
闻川不喜欢吃这些,吃了两串素食便没再动手。一群男同学要开酒,刚要给慕有哥倒,闻川手挡了过来,盖住她的杯子:“她不喝。”
“哎呦,护上了。”
“我酸了!”
一群人跟着起哄,还是胖子断的场:“别闹腾,给女的喝什么酒,咱几个喝。”
坐在慕有哥旁边的女同学与她搭话:“你和我们住一个酒店?”
“对。”
“那你和闻川?”女同学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怎么了?”慕有哥当然懂她话里的含义,只是懒得多说,装傻充愣。
“没什么。”女同学小口咬着肉串,“你一个人来的?”
“嗯。”
“你今天来的吗?”
“前天。”
“你穿汉服挺好看的。”女同学一脸温柔的笑,“还有那个唐妆,我觉得也挺好看的。”
“谢谢。”
吃着吃着,老王突然来了,同学们见他纷纷都站了起来,招呼老师坐下。
“尽量不要吃这些,防止吃坏肚子影响考试啊。”老王笑眯眯就坐。
胖子说:“就这一回,一回。”
同学给他倒上啤酒:“老王吃点什么?我再去点点。”
“我刚吃过,就陪你们坐坐,怎么样今天,小李发挥还好?”
“凑合吧,听天由命。”
“王静呢?你可是我们画室的希望啊。”
王静腼腆地笑笑:“正常发挥。”
老王看了一圈,才注意到左边坐着的慕有哥:“呦,你都跟到这来了。”
慕有哥很讨厌这个人,勉强地笑笑:“嗯,老师。”
“你两这感情好,形影不离啊。”他的视线越过慕有哥,直至闻川,“闻川啊,最后阶段了,要上心啊,别光顾着别的事了。”
闻川“嗯”了声。
“不对,该叫你大师,哈哈哈。”
众人跟他一同笑了起来,慕有哥折着手里的木签,心里格外不舒服。
“平时叫叫大师,别真把自己当大师了啊。”老王一脸油腻,吐沫星落在她的腿上,“咱们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让你找几个保底学校考考,非不听,去考北美,那是你能考的学校吗?看看自己的手头功夫,画的都是什么东西。”
同学们无一吱声,老王嘴毒大家早就习惯了,可今天这番话说的实在让人不舒服。他们偷瞄闻川的表情,却见他面无波澜,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画的差就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像你这种水平能拿个二本的证就很不错了,别想入非非啊。”老王嗤笑一声,“到现在总共就考两家美院吧?你说你不是浪费报名费嘛,何必呢?你问问他们都考了几家?哪些学校?”
“我要是你啊,都愁得吃不下饭,还有心思在这吃烧烤。”老王拍了拍大腿,“你啊,真是我教过最不听话还差劲的学生,哎,我是对你没办法了。”
慕有哥突然摔了手里的筷子,怒眼瞪他:“王建为,你配做个老师吗?”
老王似是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有老师这么讽刺自己学生的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以为自己画得天下一绝?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学生对你有什么好处?觉得心里畅快?有成就感?不论他画的怎么样,这是一个老师该说出口的话吗?不觉得欺人太甚?”
所有人都懵了。
老王指着她,气得手颤抖起来:“听说你还是个好学生,我们学校就教出你这种顶撞老师好学生!现在,马上,给我滚。”
“滚?我凭什么滚?不说现在是在外地,就是在学校你也没资格让我滚。你是他们老师,可不是我老师。”慕有哥突然冷笑一声,“你也配叫老师,借着改画的理由摸女同学的手,这种事您老没少干吧?成天装模作样,自以为是,你不过是个没灵魂的绘画机器,为老不尊的教学败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快退休的人了,还想搞得自己晚节不保?看看自己的德行吧。”
老王气急败坏,上来就甩了她一嘴巴子,未待他骂出声,闻川一拳下来,直接把人打翻,向后摔去。旁边的学生赶忙扶起老王,胖子把闻川往后拽:“川儿,别冲动,松开。”
“你敢动手!你敢打老师,回去我就报给学校。”
闻川攥着老王的衣领,眼都红了:“你骂我可以,再动她一下,我弄死你。”
老王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出了一背虚汗:“你敢!”
“这是最后一次叫你老师。”他松开老王,拉着慕有哥走了。
“闻川!你等着,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
酒店里,慕有哥坐在床边,闻川站在她面前,俯视她被扇肿的脸:“疼吗?”
“疼。”
“我去找点冰块。”
他转身要走,慕有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不用。”
闻川没有动弹,目光落在腹前她细长的双手上。
“是我冲动了,我不该说那么多,对不起。”
闻川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维护我。”
“你不怕吗?开学他肯定找你麻烦。”
“不怕。”
“万一真开除。”
“没事。”
“你转过来。”
闻川转过身,俯视着她,脸上带了点笑:“对我来说,上不上学都一样。”
“好不容易文化课提高这么多。”
“我不喜欢读书。”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为了看你高兴。”
慕有哥怔愣片刻,突然捶他一下:“什么我高兴,这是你的事,你的未来。”
闻川并不理她的话,依旧关注她的脸:“还是敷一敷吧,肿了。”
“不要。”慕有哥突然笑起来,灯落在双眸里,闪闪发光,“你再亲我一下,就好了。”
闻川凝视着她,没有动作。
慕有哥哼了一声,推开他:“算了。”
忽然,闻川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两人都很生疏,厮磨会嘴唇便放开了。
慕有哥抱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肚子上:“那,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你喜欢就好。”
“你都没有正儿八经追我。”
“怎么追?”
她用脑门撞了撞他的腹部:“我哪知道。”
“没追过。”
她抬起眼看他:“写写情书呀,说说好话呀。”
“不会。”
慕有哥一掌推开他:“你这木头,走吧。”
“好。”
“让你走还真走。”她又把闻川拽回来,“那个混蛋老师经常查房,你搬出来吧,省得再见到他。”
“那我去再开间房。”
“再开一间干嘛?”她晃了晃他的身子,“到我这住,反正没两天也要走了。”
闻川沉默了。
“好吗?”
“好。”
“那你去拿东西。”
“好。”
闻川收拾好行李和画具,刚要走,胖子回来了。
“川儿,你那一拳打得太漂亮了,看得我贼开心,老王那老狗东西,大家早看他不爽了,太解气了!”他见闻川要走,“欸,你要搬走?”
“嗯。”
“搬她那去?”
“嗯。”
“哎,去吧,省得遇到老王,再找你事。”胖子拍拍他肩,“注意安全。”
闻川没懂他这句“”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提上行李就走了。
慕有哥简单冲了个澡,穿着浴袍披头散发站在桌前抹面霜。闻川单膝跪着,正整理画箱里的工具,突然听她叫自己一声。
“闻川。”
他抬起头看她。
“你不是想画我吗?”
闻川还没未回答,见慕有哥解开腰带,浴袍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里握着笔盒,咚一声坠落,铅笔撒了一地。
“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