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有哥失眠了。
等天亮,她去楼下喝点粥,又回房继续睡了一天。
晚上,闻川没打通她的电话,打包晚餐给她带回来,敲了许久门,人才出来。
闻川看萎靡的样子,问:“昨晚没睡好?”
“嗯。”
“怎么了?”
“看了一夜法制节目。”
闻川注视她略肿的眼睛:“吃完再睡。”
“好,”慕有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你吃了吗?”
“没有。”
“那进来一起吃吧。”
“嗯。”
房间里有张深蓝色长沙发,还有个漂亮的圆形茶几,两人并排坐着沉默吃饭。
慕有哥满脑子都是昨晚偷亲他的画面,见闻川一如往常,拼命安慰自己——淡定淡定,他睡着了。
筷子同时落在一片白肉上,慕有哥赶紧抽出来,闻川将它夹到她碗里:“明天我没有考试。”
“那干嘛?”
“出去走走。”
“去哪?”
“不知道,”闻川看向她,“你去吗?”
“好啊。”
“快吃。”
“嗯。”她闷头刨饭。
“吃菜。”
“嗯嗯。”
……
离酒店一公里左右有个古镇,镇口一排卖泥娃娃的店面,十分冷清。
古镇里空荡荡的,没见几个游客,临街有几家旧时客栈改成的茶楼,里头卖的是饮料甜点。慕有哥买了个冰淇淋,吃得牙直哆嗦。
两人沿镇中河走,除了茶楼、衙门、商铺,最多的便是古宅。他们两进了个门槛很高的大宅子,坐在长廊下看一池的鲤鱼。
“那条好肥。”
“嗯。”
“那条更肥。”
“嗯。”
逛了四五个宅子,没了新鲜感便觉得大同小异,正要出去,看到个落地花轿。
闻川在前头走,慕有哥趁他不注意躲进花轿里。
不出半分钟,闻川到处找她:“有哥。”
她捂着嘴偷笑。
“慕有哥。”
忽然,花轿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闻川弓下腰,看着屏吸笑颜的女孩,并没有生气,温柔道:“出来吧。”
“这么快找到,没意思。”
闻川伸出手扶她:“走了。”
慕有哥抓住他的手,把人往面前一拉,闻川没站稳,差点整个人扑她身上。他双手按在座上,单膝跪着:“你干嘛?”
“你也进来坐会,里头这么大。”
“我不。”
闻川正要往后退,慕有哥攥住他肩头衣:“你就陪我坐会嘛。”
“哪有男的坐花轿。”
“就坐一下。”
“不坐。”
“坐一会嘛。”
两人纠缠着,谁都不让步,闻川猝不及防亲了她一口,慕有哥顿时僵住了。
花轿里,他们面庞通红,不知是羞得红,还是映得红。
闻川慌乱地退了出去,看着绣花的红帘逐渐静止,心脏却还在砰砰乱蹦。
里头的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唇,咬住指甲,笑了起来。她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傻大个:“看什么,走了。”
闻川木讷地杵着。
慕有哥伸出手:“扶一下。”
闻川赶紧接住她的手,把人从花轿里拉了出来。
“手很冰。”
“嗯。”
闻川握住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里:“暖和吗?”
“嗯。”慕有哥抿唇笑了下,没被他发现,“还挺大。”
“回去吧。”
“好。”
……
吃完晚饭,胖子叫上几个同学来房间打牌,有两个同学爱抽烟,弄得一屋子烟熏雾燎。
闻川觉得吵,睡也睡不着,画也画不下去,干脆拿上速写本去了慕有哥房间。
此时,她正在洗澡。
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慕有哥马虎冲了冲,围上浴巾到门口看一眼猫眼,开门放他进来。
闻川见她头发湿哒哒的:“不方便我待会再来。”
“没事,我洗完了。”她把门拉开点,“进来吧。”
闻川往里走,慕有哥把门带上,看他夹着速写本:“来我这画画啊。”
“我那人太多,吵。”
“坐啊。”
闻川坐到沙发上,慕有哥从桌上拿了瓶水扔给他:“喝水吗?”
闻川没有回答,将水放到茶几上,见慕有哥进了卫生间,呼呼呼地吹起头发。
临近十点。
慕有哥听书困得快睡着了,起来洗把脸,把电视打开,跳了几十个台最终停在电影频道上。
她很久前看过这部爱情电影,具体情节有些模糊,只记得大概脉络。看着电视里激.情拥吻的男女,突然想起白天花轿里那个吻,她兀自笑了笑,偷瞟向闻川,只见人家认真画画,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慕有哥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大,见闻川没反应,又调大些声音。
吧唧吧唧,口水声萦绕了整个房间。
他却说:“声音小点。”
“……”
慕有哥气得关了电视,低着头绕着手指,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爆发出来:“今天下午的事,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什么事?”
“你!”慕有哥气鼓鼓地坐着,抱臂不想和他说话。
闻川突然举起画:“你看,画的你。”
慕有哥直接别过面去,从床头拿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我能画你吗?”
她正喝着水,瓶口杵在嘴边,愣了愣:“啊?”
“我能……画你吗?”
“画呀。”慕有哥拧上瓶盖,不高兴地将空瓶子掷向他面前的垃圾桶,“你不是一直画着。”
闻川拾起落在地上的瓶子,握在手中:“我说的是那种。”
“哪种?”
闻川低下脸:“没什么。”
慕有哥看着他慢慢泛红的耳朵,立马懂了:“那种?”
虽然低着头,但以慕有哥对他的了解,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她问:“你……之前画过……别人吗?”
“没有,”闻川浅浅皱了下眉,“我就说说,不用当真。”
慕有哥木木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闻川突然拿着画本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我回去了。”
她回过神,杵了一会,穿上拖鞋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他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慕有哥咬了咬嘴唇,解开腰带欣赏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又抱紧衣服,噔噔噔地跳上了床。
天哪!好羞耻。
……
第二日,闻川并无异常,面不红心不跳,仿佛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没有考试,在房里画了一天,是一幅红通通的草莓,相当喜庆。
连胖子都纳闷:“第一次见你用这么鲜艳的颜色。”
是啊,闻川很少用明亮的颜色,按往常,他会把草莓画成绿色、蓝色,甚至黑色都可能。
晚上,闻川去叫慕有哥出来吃饭,她在卫生间换衣服,闻川站在外面等着。
不过半分钟,有人敲了门。
“你还真在这,我还以为看错了。”胖子往里头瞄,看到了换好衣服出来慕有哥,“呀!你们两偷情呢。”
闻川:“别乱说。”
“真刺激!”胖子抱臂靠在门框上,“有哥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