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他倒是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什么契机了。
“太后知道了？”他问。
“知道了。”
王贵小心地看了一眼顾景崇的神色，他不确定小倌究竟是不是顾景崇杀的，但他也不敢明着问，只是接了句，“太后觉得是您杀的。”
他希望顾景崇能解释两句，毕竟他现在是在常宁宫做事的，姜徵对他也算不错，顾景崇若是和姜徵因为此事闹翻，他夹在中间肯定是不好受的，他知道姜徵早就怀疑他了，不然也不会派他过来。
“哦。”
顾景崇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解释什么，王贵实在安耐不住，壮着胆子问道：“人……是您杀的吗？”
“太后吩咐你来的？”他问。
王贵没料到顾景崇竟然一眼就看破了，他低着头道：“太后八成是已经知道了之前那两个小倌是奴才动的手，而且太后可能也猜到了，奴才是您安排在她身边的。”
“嗯。”顾景崇顿了顿，略显疲惫的闭上眼，轻声道：“是我杀的。”
王贵没想到顾景崇竟然没有责备他，而且就这么承认了，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接话。
“你回去禀报太后吧。”顾景崇淡淡的说。
“是，是。”王贵弓着身子退下。
殿门被轻轻关上，空旷的大殿忽然有些冷。
她会恨他么？
顾景崇的眼睛微微睁开，他起身走到殿外，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叫监察御史李贡达过来。”
姜徵坐在屋中等着王贵回来。
虽然肖泞的死状与另外两位小倌无二，脖子上都有一道很深的勒痕，但她还是希望人不是顾景崇杀的。
姜徵知道自己派王贵过去，顾景崇肯定会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王贵的身份，但她想试试，顾景崇会不会因此把王贵调走。
她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发现那茶水已经凉了，冷冷地，一直沁到心底，她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王贵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姜徵立刻道：“进来吧。”
王贵低着头走了进来，姜徵不等他说话，就直接了当的问：“国相说什么了？”
王贵嗫喏的回答：“国相说，人是他杀的。”
姜徵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派王贵过去之前，她就知道，以王贵的身份，顾景崇定然不会对王贵多说什么，她只是用王贵试探一下顾景崇的反应，却没想到顾景崇居然直接承认了。
她不知自己心里是喜是悲。
姜徵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告诉他，哀家已经怀疑他了？”
王贵如实回答：“告诉了。”
姜徵怔了怔，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追问道：“他没说别的？就这么让你回来了？”
王贵知道姜徵已经确定自己是顾景崇的人了，他也不知道顾景崇还把他留在姜徵身边干嘛，他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肯定难过极了，他垂头丧气的回答：“国相什么也没说，他就让奴才回来禀报太后。”
姜徵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虽然她也怀疑是顾景崇杀了肖泞，可是听到顾景崇承认，又叫王贵回来禀报她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
他连隐瞒都不想对自己隐瞒，是料定了自己无法拿他怎么样吗？
他是在警告自己吗？
他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今天可以杀了肖泞，明天也可以杀了常宁宫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自己。
而且他完全不在乎小公主的死活，自己以为的那点把柄，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把柄。
他还真是个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