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妹妹怎得没来?”杜沅安发觉只是贺一人前来。
贺淑媛轻笑道:“还说呢,本来我俩说好今日来宣光殿见你。谁知刚刚她整理描画本的时候,发现有一页上出现一块大污渍,着急得不得了,拆开线本,重新描着呢!我插不上手,就来找你了。”
杜沅安也笑,“她什么都不着急,就上心自己一箱子里的本子。”
……
桓远来的时候,顾衡正在缝制香囊,见他来了,便停下手里的活计,收起来了。
桓远虽是好久未来,但一见顾衡就是欢喜,笑道:“衡儿为何不绣了?你的女红是一等一的好,我倒是想再有一件你做的物样。”
顾衡是为阿想绣的,一个放福珠的香囊,不想桓远来讨。
自己是不愿为他做事的,但是自己是他的妻子,他的子民,不得不低头,道:“这一件纹样浅,不好看,我改日想一想,为陛下制一个莲花缠枝絮巾,可好?”
桓远听她愿意,更是喜不自胜,笑道:“我记得衡儿不喜游山玩水,但是上次圣医来说,要你多走动,不如过几日,我带你去莽山逛,如何?”
顾衡点点头。
桓远觉得她有些颓然之气。
正巧,石弘就来求见。
桓远心里极其不爽,石家的人都是这样莽莽撞撞,让自己不得一处空闲,但是正是大计刚成的时刻,不得不去会见石弘。
顾衡也劝道:“想必是要事,否则不会这样着急。”
桓远听了顾衡劝他,便笑道:“你说的极是,朕这就去,若是回来的完,你先用午食,不必等我。”
桓远便离开,瞥见阿想守寝殿一旁,就偏头多看了一眼。
顾衡不由得怕起来,桓远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阿想不能再留在自己殿里,她得为她谋一条生路。
她喊人叫大长秋杜沅安来。
“陛下,皇太后近些日子送佛经到凝雨寺里,虽对外说是为安平王祈福,但送得太勤,臣猜测必有异样。臣先是叫人把佛经送到别的寺庙里,晖章殿恍若未闻一般,照送无误。这样看来,皇太后内应的人并不在凝雨寺里。于是后来,臣便把盒里的佛经都换了,竟然也非佛经有异常,直至今日,臣换了送佛经的盒子,才发现别有洞天。”
石弘拿起劈开的盒子,盒子的底部有夹层,里面塞着一封密信。
石弘得意洋洋道:“如此想来是送信的人才是内应,臣已经将他们悉数扣住,待解开密信所言何事,再行处置。毕竟他们都是陛下的亲信,臣也怕这是晖章殿的计谋,要咱们自断手脚。”
桓远接过来盛放佛经的盒子,盒子本是要放进人的修行,没想到却放进人心的算计。
“裴太后心机叵测,臣愚昧,发现甚晚,不知有多少密信传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陛下理应秘密提审裴太后,必要的时候,当断则断!”
“你要朕杀了母后?”桓远原以为石弘只是谋略手段一流,没想到下起手来是这等毒辣。
“陛下,臣只是觉得,精力都用在对付防住裴太后,不如以攻为守。假若陛下母男情深,下一浅毒,身子坏起来,脑子也用不上力的。”
石弘与裴太后没有感情,本就没有顾虑,桓远要是忌惮裴太后,束手束脚,何时能成大事。
裴太后实在危险,她曾经掌管整个内宫,内宫养的杀手和密探都听她调令。虽桓远登位之后,她遣散了这些人,但是谁也不能说清楚,她究竟还能调度到什么地步!
“不行!”桓远否决了她的提议,没有理由,没有商议,没有解释。
石弘立马就想明白了,裴太后手里有桓远都为之忌惮的把柄。
“臣遵旨,臣以后一定严加看管,不会叫任何东西出晖章殿的殿门。”
石弘盯着桓远离开的,越来越小的背影。
自己离开父亲,便是为了投明主,没想到桓远也非自己想要选的人。
石弘不想做他们的利器,她讨厌不如她的人指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