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二说的死亡是怎么回事?”
沈柠眼神在某处停顿了片刻:“这件事不方便和你说太多,眼下你只需记着,沙漏每一次倒转都会有一人被夺走性命。”
“所有玩家对应沙漏的倒计时都是一天。”
谈话间,二人的目光皆扫向在场的玩家,游戏布局使众人都换上了听曲宾客的衣服。当前人数看似不少,可若是不及时找到牵丝,恐怕所有人都要遭殃。
“包括你在内是十二人,这么看来,我们最多只有十二天的时间。”席墨眉尖微挑,眸光深邃。
话音刚落,台上的NPC就有了动响。
“此去多离恨,故人不知愁“,伶人妆颜秾丽却郁色浓浓,”成亲无人问,只待鬼做仇。”
琴音蓦然间急促起来,一群面带薄纱的红衣女子悄无声息地浮在空中,而伶人的口中仍然在反复唱着最后一句“只待鬼做仇”。
“不好,红衣女要下来了,赶紧走!”玩家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四散逃离,红衣女的面纱之下是被啃食的残缺脸蛋。此类邪崇属于人类肉眼可见的戊级邪崇,沈柠注视她们的三秒之内是完全能保证邪崇无法动弹的。
“你先躲起来”,沈柠清晰地感知到周围传来的浓浓恶意,“沙漏虽然一天只杀一人,但邪崇不会。我能将这帮邪崇暂时定住,你就趁机先去安全地点。”
然而她一转头,却发现席墨已然消失在了原处。
糟了,沈柠咬咬牙寻着猫薄荷味道飘散的方向跑去,被猫眼所凝视的红衣女皆是定在了原地般无法动弹。
“你说,我美吗?”
与一个玩家一同被某个红衣女抓来的席墨眸色冰冷,薄唇微张,“我的猫呢?”
另一个玩家:……
这个时候是该考虑猫的时候吗?
“美,美,您最美了……”
红衣女沾满了血的脸兀地看向了说违心话的玩家,空洞的眼眶离他越来越近,嘴角咧开了一条大缝,“美的话就同我一起去吧。”
乌黑的指甲抚上了人脸,红衣女一边笑一边用力拉扯着男人的脸,略微狰狞的血口瞬间出现在了席墨身旁之人的脸上,疼得人使劲嘶吼几句后就晕了过去。
对昏了的男人失了兴趣的红衣女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席墨,被少年味道迷住的红衣女脸庞都快要贴在他身上了。
“现在轮到你了,你觉得我美吗?”
红衣女的指甲正欲抚上席墨的脸,身体却猛然僵在了原地。
少年指尖滴下的血珠悄然渗进了红衣女的手腕,一股强力猛烈攻击着她的全身。
沈柠才刚刚赶到就见这邪崇极为不雅地贴近少年,当即伸腿踹开了红衣女。下一刻对方却开始浑身抽搐,全身上下如被腐蚀般烂开,一点点化为了灰烬。
少女右眼皮不由一跳,她的压迫感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这戊级邪崇的动作闹得和碰瓷似的。
抛开疑问,鼻尖闻到一丝血味时沈柠赶紧凑到了席墨旁边上下摸摸,澄澈透亮的猫眸紧盯着席墨的脸。
“你哪里受伤了?”她的猫条没事吧?
席墨悄然遮住滴血的指尖,另一手轻扣沈柠的脑袋转向一旁,语气中满是笑意,“看清楚,受了伤的在这里。”
沈柠默默收手瞥了这脸颊微伤的家伙一眼,原来先前气味快消散时听到的惨叫就是这人发出的。
二人抬头望了一眼周身的环境,发现此处竟是戏房。烛火摇曳,古朴的木桌上摆放着破损的铜镜与梳妆用具,高大的屏风映衬着幽幽火苗。
烛火弯腰,察觉不对的沈柠捕捉到了屏风后一道闪过的黑影。
浓浓的恶意令她警觉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屏风。这邪崇可同于刚才的戊级小卒,从气息上看,应当是丙级邪崇,唯爱碾压低阶邪崇与人类的一类存在。
“这个邪崇可不一般。”
席墨抿唇片刻,额上多了些细汗,“我已经看到她了。”
沈柠回眸,铜镜内一道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无声微笑。
惨白少女头戴珠玉凤冠,身披火红霞帔,似火的嫁衣上身,四肢却无力地悬挂空中,宛若被看不见的线提住了四肢。
沈柠看向镜子的一刹,镜中少女眼珠转动,朝着她咧嘴诡笑。只是下一秒镜中人却彻底消失,一股阴冷的风吹灭了桌上的火烛。
黄雀般的童音在屋内回荡。
“台上唱来台下哭。”
“戏子愁贫走无路。”
“公子曾言带女走。”
“被逼成婚无人留。”
本就是黑猫的沈柠清晰地望见了黑暗中活动的东西,是一群单薄的纸人,剪出了眼睛与嘴的纸人手拉着手围着他们转悠。
沈柠虽是镇压邪崇的存在,但席墨还是在黑暗中被纸人拉扯了好几次,直到嬉闹阴冷的孩童声音散去,烛火才重新燃起。
“看来是游戏在给提示”,沈柠卷长的眼睫忽闪,她沉声片刻,“兴许这一关的任务目标物与这个故事有关。”
席墨温柔的目光瞧向她: “阿柠,你还能感觉到邪崇的气息吗?”
沈柠略为别扭地接受了这个称呼,细细对周围进行了一番感知后摇了摇头,“气息太淡了。”
少年望着屏风眉间微蹙,目光很快定格在了房梁上。
“这位置似乎有粗线刮过的痕迹。”
沈柠趁着周身无人重新变回了黑猫,几个轻盈的弹跳后来到了席墨所说的位置。
老旧的粗木上属实留下了崭新的丝线痕迹,显然是悬挂过了重物。
“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和那丙级邪崇有关。”
席墨刚开口,黑猫就微微炸开了毛,发出了低低的威胁音。
“这邪崇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