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噘着嘴不以为然,秦氏再叹口气,齐眉翻个白眼拉着调子,“我知道啦,我很喜欢他,我好好对他。”
秦氏不为所动,齐眉抱住她娘摇一摇,“好了娘,我真的很喜欢从玉啦,你不要唉声叹气嘛,听得我都发愁。”
秦氏忍不住笑起来,齐眉笑嘻嘻问,“小鸟儿什么时候到啊?我好想阿花他们了。”她说着又补一句,“也想小鸟儿。”
齐眉奉旨来京时,齐鸿还在游历他国,齐鸿紧赶慢赶也赶不上姐姐出嫁,便索性替齐眉收拾各色东西慢慢进京。
秦氏无奈的笑,“见不得的离不得,这才多久呢就想弟弟了?鸿儿过几天就到。”
母女俩靠在一起,细细说些体己话,却有仆人来报苏辞来了,国公府仆人大多数都是齐大将军打漠北带来的,没谁不认识苏辞,下人前脚通报,苏辞后脚就来了。
齐眉和秦氏对视一眼,苏辞已隔着长廊对母女俩含笑示意,他快走几步,“几日不见,婶娘愈发好看了,婶娘这身衣裳也极好看。”
秦氏笑他嘴贫,苏辞再道:“婶娘莫不信,侄儿所言字字皆真。”苏辞说着做出副认真模样,他生的深情,看起来倒很是可信。
齐眉旧气未消,嗤笑一声,苏辞全做不知,只笑道:“画画可是嫌我没夸你了?画画自然也是好看的。”
齐眉看他故作糊涂,呵笑道:“花言巧语,我好看用你说啊。”
苏辞默了默,秦氏瞪一眼齐眉,“阿辞别理她,厨下温着芋儿鸡汤,我记得你喜欢呢。”她说着便有丫环下去。
苏辞笑起来,“来京这许久,便最想念婶娘家里吃食,果然还是婶娘疼我,这不我一来就让我吃上了。”他一口一个婶娘叫得亲热,秦氏让他哄得浅笑频频。
齐眉把嘴一撇,她扯扯秦氏袖子,“他可坏心眼了,娘别惯他。”
秦氏纳闷看两人一眼,苏辞一笑道:“怎么,我这什么时候又惹你生气了?”
他这一副好脾气模样看得齐眉恼火,齐眉哼一声,声音便不觉带了气,“吃什么芋儿鸡,我看你该多吃些酸梅才是,免得在我娘面前巧言令色。”
秦氏听得莫名,苏辞却听得懂的,他那天话出口便知以齐眉的脾气自然要和他计较一通,今日却全做不察,齐眉索性直接给他挑明了说。
苏辞总算有些反应了,他往边上走几步,侧着身子斜坐在栏杆上,眼睛望向湖面,“我一时口快,你别同我计较了。”
齐眉只看见他几缕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一点看不见他神情,便又笑一声,讥讽道:“难得啊,苏先生惯善辞令,哪回不是一句话想三回方才出口,竟也有一时口快的时候,简直稀奇至极。”
秦氏不明所以,想开口却被齐眉扯了衣袖,苏辞吹了会儿风跳下栏杆往齐眉这走来,他边走边掏出卷书,“我其实是来给你送书的,你不是老催我要《娇娇传》的末卷吗,恰好昨日写完了,我便给你送来。”
齐眉眼睛望向书卷,她实在很想伸手接过,她太想知道许知薇到底嫁了谁,也太想知道方临最后和谁在了一起,但她终究是别过脸去,垂下眼睛故作淡然,“你好久不写完,我倒是不想看了。”
苏辞递出书的手握紧几分,他绷着脸问一句,“你当真不想看了?”那他这几日差点悬梁刺股的秉烛写书是为什么?为一个难以两全的结尾再三纠结又是为什么?
苏辞咬了咬牙,将书摔在石桌上,“总之我写完了,看不看随你。”他袖手一挥,转身便要离去。
秦氏目光在两个小辈中徘徊,她叹口气,“这是怎么了吗?阿辞——”她叫一声,苏辞行了个礼一言不发走了。
齐眉看一眼书,唤道:“结香姑姑找人把书给苏世子送回去吧。”秦氏身边婆子应一声,拿了书正要下去,被秦氏叫住,她顿一下道:“给厨下说一声,让刘桂夫妻去阿辞府上伺候。”
齐眉抬头,目光掠过湖面正好看见齐父和沈怿自檐下修竹而出,苏辞目不斜视和他们擦肩而过。
齐眉一时又有些气,她倚着秦氏,“娘你是不知道苏辞他有多过分,她当着陛下和从玉面前说我和他青梅竹马,还青梅,我看酸不死他。”
秦氏寻着苏辞背影看去,幽幽叹了口气,齐眉犹自气愤着,“他摆明着离间我和从玉感情,要是从玉当真多想了……”
秦氏摸摸她头发,“怿儿要当真听信苏辞片面之词,那他也配不上我的画画。”
齐眉笑起来,“是啊,陛下说从玉很向着我呢。”她便又细细说了当时情景。
秦氏好笑地听女儿讲话,这孩子似乎一点没察觉自己一开始心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