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皇城脚下劫车,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街两旁聚了许多人,但大多都是毫无武力的老百姓,无人敢上前。城内望楼上值岗的羽林军应该很快就能察觉这里出事了,调派附近巡逻的官兵赶来也不过是一刻钟左右的事。
只要她拖住眼前的局面,不给对方进一步行动的时间,等羽林军一到就什么都好说了。
黑衣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丝毫不接话。抬头瞥了眼马车前挂的牌子,收起长剑,俯身将车夫扔下车,然后起身一跃,稳稳落在车上。
谢芷礼还未来得及反应,另外两名黑衣大汉也一跃而上她们的马车,钻进车厢里,拿刀挟持住她们。
‘驾——’
坐于车辕上的那位拉了一把缰绳,马儿仰天嘶鸣一声,竟调转了头加速向城外方向奔去。
骤然颠簸,谢芷礼只觉得天旋地转,要不是身旁的黑衣人拉着,她可能直接就摔到车沿了。
突逢变故,夏霜吓得小脸刷白,就这样还要一手护住谢芷礼。
适应了颠簸后,谢芷礼冷静下来。
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暂且不知,但就她们目前的境况来说,这些人可能并不是想要她们的命。
谋财?
亦或是……为了那个中宫之位?
车速丝毫没有减缓,几乎是一路朝前奔去。
眼看着离大开的城门越来越近,马车上挂着宰相府的牌子,值守的官兵怕是并不知晓车上的情况,恐怕未必会拦。
一旦出城,所有的事情都将变得不可控,她们主仆会遭遇什么将不得而知,所以绝不能出城!
谢芷礼自幼跟着表哥长大,也习得一身武艺,虽不十分精进,但勤于苦练,一般人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今日事发突然,对方人数又多,且都持有武器,她一时未反应过来,便是这样的状况了。
眼下没有别的选择了。
身旁的夏霜几乎是瘫在地上的,攥住她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谢芷礼心一横,决定放手一搏。
趁自己身侧的那名黑衣大汉不注意,谢芷礼手肘快速击向那人眼睛,黑衣大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前一黑。谢芷礼趁机夺了那人的短刀,马车仍在加速,被夺了刀的黑衣人仰躺摔在车板上,谢芷礼顺势起身压制住他,将刀抵在那人脖颈处。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夏霜身边那位都来不及反应,就发现同伙已经被反制住了。
“你!”
谢芷礼握着刀冷然开口:“让他停车。”
这一招走的极险,但她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未等到那人答复,车身忽然又剧烈抖动起来。马匹似受惊一般左右晃动,车外传来‘叮咣’的打斗声。
街道两旁有人认出持剑从天而降的那位:“那是……端王?!”
有风掀起车帘,谢芷礼下意识抬头,却被一道极亮的白光刺了眼,耳边只剩簌簌的风声。
马车最后被逼停在近城门处,羽林军终于姗姗来迟。
车外的那位黑衣人落了下风,力不相抵,冲车内喊了一声‘快撤’,另两位见状也赶紧弃车而逃。
被谢芷礼挟持那位,因刀口逼的极近,拼尽一切起身,逃跑时还被划伤了脖子。
一时间周遭突然恢复安静,谢芷礼手仍然紧紧握住刀子,只是手抖得厉害。
大起大落,夏霜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萧崇就是在这时撩起了车帘,一眼望进车内便看见晕过去的小丫鬟和颓然握着刀发呆的谢芷礼。
听到动静谢芷礼缓慢回神,视线渐渐清晰,落在眼前这位身上。
第一眼便被他的眼睛吸引。眉眼如远山般清隽和朗,一袭青衫温润如玉,气度非凡。他俯身半蹲,手中握着的长剑还在滴血。
萧崇微微一笑,明明是安抚,却带着蛊惑之意。
“本王昨日夜观星象,料定今日会有大事发生,于是卜了一挂,果然算出姑娘命中有劫。既然本王已看破天机,那么也说明你我二人有缘,看来本王命中注定要救你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