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老奴还是老爷刚立府时来的,我记得那时候老爷刚夺了状元郎,好不风光!”胡嬷嬷喜滋滋的回道。
“那您可见过我的母亲?”梁南枝期盼的问道,“我的生母!”
“见过见过,小姐的母亲啊,也是个大美人!”胡嬷嬷笑盈盈回道。
“那您可知家母当年……”
梁南枝还没问出口,赵夫人从大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婆子丫鬟。
“哎哟,南枝回来了!”赵夫人热情道。
梁南枝只得停了询问胡嬷嬷的话,恭敬道:“姨娘!”
赵夫人继续热情着说道:“胡嬷嬷,快领南枝进屋!”
待她们坐定,赵夫人又感慨道:“都说世家大族规矩多,这新媳妇嫁过去,没个三年五载都不让回娘家探望!崔家是个不错的,跟咱们平常人家倒也没区别!”
梁南枝自是听出赵夫人调侃的意味,回道:“姨娘所言极是,崔家家规严苛,却不失仁义,家中上下和睦,倒比有些小门小户强上不少。”
赵夫人吃瘪,端了茶杯,劝道:“别光说话,南枝尝尝,这是你表姐送来的碧螺春,一般人可喝不到呢!”
梁南枝懒得跟她逞一时口舌,命青黛将崔二夫人的布匹递到赵夫人面前。
“姨娘,这是崔家二夫人托我给您带的布匹!”
赵夫人伸手摸了摸布料,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哟,你那婶娘真是个有心的,可我不喜欢这个色儿,你也知道我本家是开布庄的,什么样的我没瞧过!”
赵夫人又啧了几下,强装遗憾道:“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带回去吧!”
崔禹安拜别了赵青明,由管家带他来到女眷所在院落。
行至花园一侧,一道温柔的女儿声传来:“崔世子!”
原来是表小姐靳晚柠,她上前行礼,崔禹安亦还她一礼。
靳晚柠心中乱跳,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原先想说的话竟一个也想不起来。
崔禹安还礼后,便欲离开,却又被靳晚柠喊住:“崔世子,崔世子你可还记得我?那日诗会,我也去了……”
崔禹安礼貌微笑道:“姑娘如果有什么事,可到崔府禀明,眼下恕崔某不能奉陪!”
崔禹安再次大步流星地离开,靳晚柠攥紧了手帕,心下苦涩,喃喃自语道:“那日你还帮我捡了手帕,怎会不认识呢?”
大厅中,梁南枝听够了赵夫人炫耀之词,见崔禹安进来,眼神亮了几分。
梁南枝起身介绍道:“姨娘,这便是崔世子!”
崔禹安行礼后,便自觉坐在梁南枝一侧。
赵夫人客套一番,心中思忖:倒是个周正的公子哥儿,可惜没个父母撑腰!
“胡嬷嬷,我昨日吩咐你去荣兴酒楼定的菜肴,可到了?”赵夫人责问道。
胡嬷嬷暗道不好,夫人从未让自己定过菜肴,这是要撵小姐姑爷回去!
胡嬷嬷委身,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老奴……老奴竟将此事忘了,求夫人责罚!”
胡嬷嬷办事从来是得体有分寸,断不会忘记,梁南枝捏紧了茶杯,还未开口,崔禹安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如沐春风。
“今日便不麻烦姨娘,我和南枝来时,祖母便嘱咐过,问候完长辈便即刻回去,您也知道世家规矩多,官家赐的爵位,定不能辱了去!”
“南枝,我们走吧!”崔禹安语气坚定,梁南枝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两人拜别了赵夫人,由胡嬷嬷领着朝大门走去。
恰时,刚从花园回来的赵雪瑶看到梁南枝他们离去,进了大厅,她急忙询问道:“娘,那个就是世子吗?果然如表姐所说一表人才,真是便宜那个土包子了!”
赵夫人鄙夷道:“一表人才有什么用?一表人才能当饭吃吗?还不是跑咱们家打秋风!”
赵雪瑶不解道:“他们不是带了礼吗?我瞧着都挺名贵的!”
赵夫人理所当然道:“那是崔家该拿的,毕竟是个世家,礼数不周,岂不是让旁人笑话!不过我看他们这次回来,为得就是让你父亲给谋个一官半职!”
“当年崔大爷在时,他们崔家看得起谁啊!呵!如今败落了,学会求人了!你爹啊!最是讨厌这种势利之人!”赵夫人盛气凌人道。
赵雪瑶不屑道:“外边都传世子看不上我这个土包子姐姐,今日瞧着他们也算相敬如宾,娘,世子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赵夫人胸有成竹地开口:“放心,不会的!他们这些世家惯会用些逢场作戏的手段,多半儿是演给你爹看的!”
“那便好!”只要她这个姐姐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谁让梁南枝抢了嫡长女的身份!
赵夫人似觉心情极好,喜笑颜开道:“你表姐呢?娘今日带你们下酒楼!”
“我这就去找表姐!”赵雪瑶一听说下酒楼,忙跑了出去寻人。
回崔家的马车上,梁南枝张了几次嘴,仍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他是世子,在外受人尊敬,在家有祖母护着,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
就在梁南枝还在思索道歉话术时,崔禹安风轻云淡地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啊?”梁南枝诧异,他是何时注意到自己的?……不是一直在看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