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自他上大学后,他认为自己已经成人,可以独立,可以不再依赖家人,大学期间,他一直都没有问家里伸过手,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他一直边读书,边勤工俭学,放了假,除了春节,其余时候,他都不能回家,因为他只有利用假期才能把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挣回来。就为了挣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他的利用假期拼命的打工,挣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有资格去恋爱呢?

可就在他一直封闭着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同校有个女孩,采薇对他关注了,不知不觉中他也察觉到了,采薇一直对自己好,再傻的人也能感觉到,更何况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热血的男儿,怎么能不为女孩的芳心动情呢?

他与采薇的接触是在一次校庆会上,采薇是经济系的组织者,他是他们法学专业的组织者,两人几次在会议中碰面,于是就熟悉了起来,由于他在校庆的活动中露出了他不一般的才华,采薇就暗暗的开始喜欢上了他

一次次接触,采薇发现他每天生活的很艰苦,得知他每月要兼职好几份家教,可是,买饭总是买很便宜的,于是采薇就开始经常默默的为他做事,采薇看他每天很忙,到了食堂总是很晚了,于是她总是帮他打下一份饭,丰年过节,采薇每次回家,总要把家里带来的吃的分给他一些,本来赵虎一直拒绝着女孩的好意,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孩接济呢?一向大男子主义的他是决不会接受女孩的这番好意的,更何况自己浑身上下没什么可以给采薇的,所以他一直不接受采薇的好意,虽然有时迫于无奈,看采薇实在难为情,他也勉强接受一些,接受之后,看她很开心.他也会为她开心的,开心之后,他又觉得很心酸.

采薇要求他陪着她去图书馆,他看采薇是那么渴望让他陪着她,于是,他答应了,渐渐的采薇跟他提的要求越来越多,不只要求他培她去图书馆,她还要求他陪她散步,每次散步采薇会跟他说她的过去,采薇的童年很幸福,家人疼她的人很多,她的活泼可爱,都来源于她是个在幸福中长大的女孩.

赵虎知道采薇是个性格各方面都很健康的女孩,采薇的善解人意,采薇的健谈,采薇的随和都离不开她有一个和睦的家庭环境.每当采薇跟他提要求的时候,说的是那么温柔,让他真的无法抗拒,于是他已经习惯于不再拒绝采薇的要求,每天不管他有多忙,他都坚持陪着她在校园的边缘散步,渐渐的,他们开始更多的出行,他们一起上街,一起去购物,公园里留下了两人的身影,电影院也有了两人的相伴,不知不觉大学的生涯已经就要面临结束了.两人不得不面对离开校园之后的日子了,那天,赵虎把采薇送到她的宿舍门口,他刚要走,采薇拉住了他问他:

“你看我们相识已经三年了,可是我们一直从没有谈过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恋爱么?还是别的?”采薇瞪着大大的眸子望着赵虎的双眼问他: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会让你满意。”赵虎逃避着采薇的眸子说:一向说话从不会含糊的他,霎时腾腾吐吐了起来。

“我们虽然在别人眼里,是一对恋人,可我心里清楚,你并没有正真认可我这个女朋友,我今天就是想问你,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恋人呢?还是朋友?”采薇很清晰的说:

“说实话,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我不是真心对你,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呢?我怎么会答应跟你相处呢?我不是一个把感情当游戏的人,我很尊重你,是因为我不仅喜欢你,也欣赏你,你那么善良,你那么可爱,有多少男孩追求你,你都拒绝了他们,你确选择与我在一起,我应该感到幸运,更应该珍惜这份感情,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到你很特别,你在众多的女孩中就脱颖而出,后来你关心我,我也是有自尊的人,我也知道被人关心的滋味是幸福的,你曾说我不在乎你,其实我何尝能不在乎你呢?你那么优秀,你那么纤柔,有哪个男孩舍得去拒绝你这样的女孩呢?我虽然开始不敢接近你,那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近你,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赵虎把视线投到她眼里:

“我只要你,我什么都不要。”

“可我不能。”赵虎无奈的说:从不知道忧愁的采薇脸上有了一丝忧郁的神色,采薇凝视到赵虎的眼里那无奈,她知道他又在挣扎了,当初她跟他接触的时候,她就曾发现他有过这种挣扎,采薇被他的那副无奈,无语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他什么,她深深的闭上了眼,逃开了他的眸子。接着她听到他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再有两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我们将有新的选择,你希望我能给你一个肯定的曾诺,对么?”她点点头,依然没有注视他:

“可我,是没有把握给你幸福的。”说完采薇跑着进了宿舍的大门。赵虎望着那个大门不知伫立了多久,也不知那个大门在他的瞩目中出进了多少人,似乎他全然不知,他只是那么呆呆的望着那个大门,似乎那个大门把他的希望都带走了,似乎那个大门里才有他的世界,可是在他的伫立中,大门里面始终没有给他带来希望,始终没有让他看到他期待的人,大门里面除了那个冷冷的一个过道再,还有偶尔出进的学生,和那些奇异的眸子,再也没有什么了。当大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昏黄的灯,他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呆着时间已经很久了,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本来宿舍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可他确走了一个小时。那晚,赵虎失眠了,接下来几天,采薇再也没有去找他,他也一直见不到她,他曾在她的宿舍楼下徘徊,试图再能为她做些什么,可采薇一直都没有出现,他始终没有能见到采薇。

他曾听说,采薇家里已经为她做了很周到的安排,采薇的父母都是银行工作人员,父亲已经给他在本地安排好了一家银行的工作,采薇虽然与父母说了她的打算,不想回去了,想与赵虎留在一个城市,可父母依然决议的让她回去,因为采薇是从外地考到这里的,如果这里没有值得她留的人,她是决不会留在这里的,如果赵虎不留她,意味着她就得回去,接受父母的安排。这也是采薇父母一直期盼的,采薇的父母就她一个女儿,一直以来就希望女儿守在自己身边,回家乡工作,不同意她留在异乡,当采薇看赵虎一直无意留她,无奈中的她彻底的对赵虎绝望了,采薇是多么希望得到赵虎一个答复,留她。

其实早在年初的时候,赵虎为两人的事就考虑了,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考虑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了,他已经不知为他们两人的未来,失眠了多少了夜晚了,之所以今天他说的那么腾腾吐吐,他是实在不想把这个残酷的现实说出口。

他不是没有为他与采薇的事努力和打算过,几个月前,他去询问了许多应聘部门,他发现,凭他目前的社会关系,采薇在本地是很难被接受的,也就是采薇如果留下来,不可能找到父母给她安排的那样的合适工作。凭他赵虎的能力,也还不能给采薇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因为采薇学的是经济,金融部门在本地,没有社会关系是进不去的。采薇如果留下来,赵虎很清楚,采薇只能接受一些企业的应聘,在赵虎心里,不能给采薇找到安逸的工作,这是他认为最对不住采薇的地方。

采薇是个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雨打的女孩,父母给予了她很优越的环境,让她很幸福的成长,像赵虎的经历,是很难让采薇能体会到的,赵虎一想,让采薇接受自己那样的家庭,赵虎觉得是太为难采薇了。既然没有把握能给采薇一个优越的环境,与其有一天她会对他失望,还不如现在就早点让失望发生。

采薇带着伤心和失望离开了。采薇临走要求他送她,采薇走的那天正好是个阴雨天,为了送采薇,他早早就在采薇的宿舍楼下等她了,他在雨里整整的站了一个小时,等采薇出来后,他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采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一路上,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当采薇踏往的列车离开本地的时候,赵虎望着远处的列车,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茫然,恍惚间他感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悔恨之余,他还是认命了,他认为他的命本该如此,也许,这一切是上帝的安排,也许采薇本不属于他,也许采薇也不该与他相识,相知,相恋,一场生命的游戏结束了。

那一段痛苦的往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可在他的生命中,确感觉这三年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采薇的那个甜甜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睛,那头乌黑的秀发,还有那悦耳的声音,总是不时的浮现在他眼里。尤其临别时采薇脸上的泪珠,是他第一次看到采薇落泪,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采薇落泪,那天看到采薇落泪,几次他想回头逃避她,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他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样了,她就要到离他几千里的城市了,他知道她这一走,今生能不能再见到她了,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一直坚强的望着她离开了他。

不知道赵虎这样沉默了多久,郭宝看他一个人沉思,也不再打扰他了,专心的弄着那个相机了,直到郭宝爽快的一声:

“修好了。”才打破了赵虎的沉默,赵虎楞过神,看到郭宝已经把刚才拆的乱七八糟的一堆零件已经完全都装好了,一个完好的相机递给了他。接过相机,他露出了满意的笑意说:

“你真能干。”

“小意思。为了你能早日有个归宿,你哪怕三天两头给我弄来个有问题的相机,兄弟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你处理的。”郭宝微笑的说:

“难为你兄弟了,那我走了。”赵虎起身就要离开:

“那我就真不留你了。”郭宝起身准备送他:到了门口,郭宝的母亲从厨房里听到赵虎要走,立即出来,阻拦着:

“怎么这么快就走?”

“阿姨,我今天真的有事。”赵虎用善意的谎言拒绝着刘梅的挽留:赵虎挣脱了老人的挽留,从郭宝家里出来了。回去的路上,他是不乘车了,他想步行回去。

边走,他拿出手机,找到王梅临下车时,给他留的那个号码,他想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个消息,他知道对王梅很重要,当他刚准备拨那个号码时,心不由的开始慌了起来,他又收回了手机。

路边有一个长凳,他坐在那里,他想平静一会儿内心,一对与他年龄相仿的恋人从他身边过去了,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让他恍惚间看到一个曾经的熟悉的影子,那个纤细的女人,是那么熟悉,那长长的头发是那么眼熟,对,采薇,采薇的长发,采薇的身影,可很快那一对恋人消失了,他看不到那个影子了,他看不到那飘逸的长发了。

他的心不由的开始往下沉了,刚才还兴奋的他不在兴奋了,暮色已经开始笼罩下来,他发觉自己肚子饿了,该吃晚饭了。今天休息日,他知道回到宿舍的食堂是没有饭的,他必须的自己想办法解决晚饭了,走着走着,他看到一家小吃店,走了进去,他要了一碗牛肉面,没有一会儿功夫他就吃完了,吃完后,他付了钱,从小吃店出来,天彻底黑了,路边的灯已经都亮了起来。

他继续顺着一条街道走着,手里的那个相机,又提醒了他,他对自己说:如果现在不告诉她,那只能星期一才能跟她说了,明天是星期天,还是休息日,到星期一之前的日子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他才能能见她,这一天的等待太长太长,把这件事一直搁在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不行不行,于是他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号码,直接就拨了出去,很快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他一听是就是今天白天听到过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是王梅的声音,没有错,看来号码没有打错,他听到她说:

“喂,是你么?赵虎。”王梅已经看到打来电话的号码是赵虎,于是她很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他的名字,他急忙说:

“是我,我想告诉你说,你的相机已经修好了。”

“是么?这么快,那我可谢谢你了。”

“如果你要着急用,我立即给你送过去。”赵虎说:

“哦,我不急着用,等上班的时候再给我吧!”王梅不想给赵虎添麻烦,于是说:

“那也行,星期一我给你。”赵虎说:

“好的,那可就谢谢你了。”王梅再一次表达着谢意:挂断电话的赵虎,浑身不知哪来的精神,脚下的步子突然迈的大了,身上似乎注入了兴奋剂,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跳跃了起来。这晚,他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一直处在兴奋之中,兴奋的他想起相机里有一个人的影子,他于是把那个相机拿到枕边,他开始一张张的看着里面储存的照片,上面有王梅与家人的照片,他看的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觉得似乎是在窥视别人的隐私,于是他阖上的相机。这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着。

星期一一上班,赵虎就想着王梅的相机的事,他恨不得立即去银行送给她的相机,可工作一大堆,一向工作极其负责的他,还是考虑到以工作为先,他快速的把手里的工作一一做着,当该做的都做完后,该回报给领导都汇报完之后,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十一点了,他离开了办公室,到刘忆的办公室打了一声招呼后,直奔银行。

到了银行,赵虎一进银行的大门,就直奔王梅的那个柜台处,其实他每天都来银行拿报表,早已知道王梅的工作位置,每次来银行,在他的无意识中,早已发现一个圆圆脸的脸,大大的眼睛,总是那么出神的忙碌着,不知不觉中,那张面孔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让他一走进银行,会不由自主的会把眸子投到她那里。

当他站在银行大厅凝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知怎么搞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异常的快了,来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今天来这里确不想以往来这里那么自如了。他机械的迈着步子,向王梅的那个柜台走去,看到王梅的柜台有三两个顾客,很快王梅打发走一个顾客,他本想等等,等顾客走完再过去,他不想影响她的工作。可就在他伫立在离柜台五六米的地方时,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影已经被王梅发现了,她那大大的眸子已经发现了他,看到他后,豁然间她脸上露出了惊喜,她隔着玻璃向他摆摆手,跟他打着招呼,他看她发现他了,而且在跟他招呼着,他只好往柜台前走去,王梅不顾柜台的顾客,满脸笑容的迎接着他,说:

“你来了。”

“给你送相机。”说着赵虎把相机放到递钱口,王梅从递钱口拿了进去,并且说:

“谢谢你,哪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赵虎拒绝到:说着赵虎离开了柜台前。顾客已经催着王梅办业务,王梅不得不顾及客户的影响了,她没有再去关注赵虎,她开始投入的她的业务中。赵虎离开柜台后,到了董熙那里拿了今天早晨刚打出的报表,拿上报表后,他跟董熙做了告辞,准备离开银行,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不禁的回头向王梅的那个柜台处望去。王梅一直忙于办理业务,没有再分心注意别处,当然也没有发现赵虎在关注她。

回到办公室的赵虎,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神情总是很不安定,坐在那里的他,总感觉有一个影子在他面前晃悠,很久以来他已经没有过这种感受了,这种感觉,只有与采薇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已经多久他没有体会过这份感觉了,想想,与采薇的分别已经过了三个年头,可他却觉得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

正在他在沉思不解的时候,门外窜进来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小强,他忙问:

“放学了,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我们是十一点半放学。我爸爸呢?”小强问:

“你爸爸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在叔叔这里呆着吧!一会儿跟叔叔一起去食堂。”小强进来后,坐在赵虎的对面。

“叔叔,你什么时候教教我游泳?”

“为什么要学游泳?”赵虎纳闷的问他:

“我也想像叔叔那么勇敢,去帮助人。”小强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天出游的事,王梅相机落入水里,这一幕还在小强的心理隔着。

“那不算什么,我看小强长大了,比叔叔还勇敢呢?”赵虎鼓励着小强:

“嗯,我觉得叔叔就已经很勇敢了。”小强羡慕的说:

赵虎看时间不早了,也该去吃饭了,他收拾了那些桌上的文件,收拾完后,跟小强说:

“你饿了么,咱们去吃饭.”

“肚子早就叫了。”小强说:

“那咱们就早点去食堂,争取赶在食堂开饭的最前面,叔叔忙你打最好吃的饭。”赵虎跟小强说:

“行。”说着小强从那个椅子上蹦起来,与赵虎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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