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熙从图书馆回到所里的时候,已经是结账时间了,走进储蓄所的大门,她看到刘书正忙着点库存的现金,张京在结算票据,两人的忙碌,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为了不耽搁时间,她快步走到柜台门口,急促的敲了几声防盗门,刘书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是董熙回来了,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忙到门口为董熙打开了门,董熙进门后,刘书很快想起了什么,立即对她说:
“你可算回来了。你走了之后,有个人来找你呢?”
“找我?”她随意的问:“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是她的同学,或者是一个客户,总之她决没有想到会是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是一个挺帅的男人。”刘书带着神秘的口气说着:当刘书刚说出这个神秘的男人后,董熙的脑子立即像被什么击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一种直觉,或是第六感,让她发觉这个人不是别人,应该是他,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刘书为她开了门,直接回到她的座位上继续忙她手里的工作,董熙把门阖上后,直接把身子靠在了门上,突然间她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知道自己不能愣在这里了,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把刚借的两本书和一本漫画书放进手边的抽屉里后,又把湿漉漉的雨伞立在柜子的旁边,半响之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深深的靠在椅背上,脸上是一片迷茫,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低沉的问刘书: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哦。”刘书正低头忙碌着,听到有人说话,她先是愣了一下,看董熙是在跟她说话,她于是说:“就在你去还书的时候。”。
经过董熙的一番推测,这个人不是别人了,应该是他,刘忆,接着她又问刘书:
“他说什么了?”
“她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上班?”忙碌中,刘书答道:
“后来呢?”她追问刘书:
“我告诉他你在这里上班,说你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刘书答道:
“后来呢?”董熙问的更迫切了:
“后来,后来他走了,什么也没有说。”刘书如实的回答着她的问话:刘书不停的清点手里的现金,董熙一直问她,弄得她手里的一把钱一直握在手里,点不完。
天渐渐黑了,窗外的暮色逐渐加重,不知什么时候灯光已经都亮了,一道白色的光从董熙的头顶落在桌面上,投下一道暗影。
一张张票据被她翻阅着,一摞传票不一会被她核查过大半了,看着即将核查完的票据,她的心不由神的飞走了,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日子里,那些日子里有他,有他的身影,有他的笑容,有她的回忆,不知怎么搞的,刘忆这个名字,一经她脑海里出现,就变成一股狂澜。把她整个都淹没了。那些日子,那些岁月,勾起了她许多许多的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幸福似乎就装在她的口袋里,每天她的生活装满了快乐,装满了幸福,装满了笑容,笑容总写在她的脸上,她的每一个声音里都充满了幸福的音符,那些日子快乐和幸福似乎流进她的每一条神经里,穿透在她每一个细胞中,每见到她的人都无不曾为她迷倒。
那段日子她好像生活在一杯美酒里,有滋有味,有笑声,有欢乐,有甜蜜,有温馨,当她陶醉在这份奇异的快乐中时,她确发现这份幸福是不属于她的。
“我的帐都对了。”安静的储蓄所被张京的这句话打破了,也打破了董熙的回忆。
听了张京说她结账已经到尾声了,她也开始迅速的忙碌起手里的票据,她拿起名章在一张票据上盖上一个红色的印章。那个印章里印着她的名字,看着那个印章里自己的名字,她似乎看到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的影子。
这段时间,她不去见他,不去想他,她以为可以把他忘记,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的影子为什么总是在她眼前存在。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没有一时不去想他,没有一刻不去念他,没有一天夜里不在梦里找他。当她无意识抬头,发现其他两位同事已经把她们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她才着急了,她飞快的看完剩下的那些票据,几分钟的忙禄总算把票核查完了,一切工作已经完毕,她可以轻松了,她从抽屉里拿出刚借的两本书,翻阅了起来。
三人在狭小的一个营业室,都闲了下来,虽然她们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可是她们的下班时间还不能确定,她们的下班时间是掌握在款车人的手里的,每天下午,款车的到来才是她们的下班时间,款车来的早她们下班的就早,款车来的晚她们的下班时间就自然的晚,今天的天气不好,路上不好走,影响了款车的行程,款车一定早来不了,今天的下班毋庸置疑肯定要晚了。刘书抬头看着墙上表已经七点了,平时这个时候款车已经来了,她已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她看款车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可她的心确早已不在这里了,她在小小的营业室内来回躲着步子,边走边说:
“今天这雨下了这么长时间,弄得款车也早来不了,真烦人”。
“款车不来,有什么办法,只有耐心等着吧!着急也没用,”张京轻松的说着:
张京说完,又把视线盯着手里的晚报上,她的视力已经是中度近视了,为了她的形象不受影响,为了能找个好人家,她一直不想让自己戴副眼镜,似乎一副眼镜会让她的形象大跌,她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耳,包括她的个子小小的,整体构造搭配的都很小巧,“袖珍”,难怪说:浓缩的是精华呢?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机灵,小巧,睿智。最近她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叫高帅,家里的经济条件属于中等,在她眼里高帅富的条件基本上都有了,只是日后的相处还能不能让她满意,那还难说:这些天她嘴上总不离那个男朋友的话题,今天她男朋友没有来,她显得有些寂寞。当董熙沉寂在她的书里时,一句突然的问话打破了她的沉寂。
“小董,这个星期天我想去打保龄球,你去么?”张京向身边的董熙靠近说:
“这个星期,我想想?”董熙侧着头沉思着:
“不会又是因为女儿不能去吧!,如果你女儿阻拦你去,你带她一起去。”张京用试探的口气说:
“我女儿这星期不在我这里,你不用操她的心,你先说,会不会又是上次那个时间,如果是,我看……”董熙说着哽住了,她不想让张京扫兴,只是言语里带着询问她的口气:
“那个时间就是最实惠的,只需五元,其余的时间可就不划算了。”张京兴致高扬的解释着:在消费方面张京最有经济头脑,每一次消费在张京心里都是经过一番彻底盘算的。
“我再想想,”董熙回应说:说完她把视线又投到桌上的那本《李清照传》里,心里却在琢磨着事。
“对了,你提前跟王梅说一下,看她能不能去,少了她是没什么意思的。”张京提醒着董熙:由于一场球可以同时三人计分,张京觉得只有三人的比分才能看出高低,才能玩的尽兴,上次在董熙的邀请下,王梅随同她们去了,这次董熙可不敢肯定王梅一定能去,因为这个时间太早,上次王梅答应去,让董熙可费了不少口舌,这次再想让王梅去,董熙觉得很难。
“我看你还是再请人吧!我担心这次我是请不动王梅了,要想叫她,你去叫吧!我怕我的口舌已经不管用了。”董熙跟张京说:
“行,我明天跟她说说。”张京似乎很有把握的说:
“刘书,你跟老公请次假,跟我们去打一次。怎么样?”董熙向眼前徘徊不停的刘书说:董熙觉得王梅没什么希望去,于是她想试问刘书。
“你们那么早去。我可不想去。”刘书一口拒绝道:
“我看你呀,就是离不开老公么?”张京接口道:
“看你说的,老公算啥?”刘书瞪着她圆圆的大眼睛回敬道:
“得了,得了,你别口是心非,我还不知道你对你老公的依恋。我说:刘姐,你怎么那么好命,认识了你的丈夫。嫁给了那么出色的而一个男人。”张京带着既羡慕又嫉妒的口气说:
“我好命,你快别这样说,我当初认识我老公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有,如果换成你,你当初肯定不嫁他,我们结婚的时候不仅没有自己的房子,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他为了娶我,跟领导申请到公司的集体宿舍,我们就在他公司的一个再小不过的一个集体宿舍里,举行了我们的婚礼,那个集体宿舍小的只能放一个床,一个柜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如果让你过那样的日子,你一定不会过。”刘书兴致高扬的说:
“哦,也许吧!”张京边说边疑惑着:董熙听了刘书说着她的过去,心里也在暗暗佩服刘书,想想刘书的好日子也是经过了多少不易的日子换来的,真是苦尽甘来啊!
刘书已经等着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寂静的储蓄所只有刘书来回走动的高跟鞋声音,狭小的空间让她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刘书高挑的身材,确总是不离高跟鞋,显得她总是那么鹤立鸡群,那么夺人眼球。刘书的爱人肖宇目前是一家公司的付总经理,肖宇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大学后,就职于一家大型公司,肖宇的父母远在外地,他大学毕业那年由于接到本地的一家大型企业的应聘,他放弃了回父母身边,留在了这里,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了起来,一次偶然的朋友聚会,肖宇认识了刘书,两人结识后,很快谈到了婚嫁,于是刘书成了他生命中的支柱,让他能无所顾忌的去打拼他的事业。
肖宇不仅是个才貌双全的男子,还有着过人的精明和干劲,他到公司不久,在工作中就显出不平凡的才华,他出色的业绩很快得到上司的青睐,从他一日日的工作中,上司发现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很快上司就让肖宇在公司担任了要职,不久就升任了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事业在肖宇眼里越做越火,如今肖宇已经是公司的副总了,刘书能有这样的爱人相伴,在同事眼里一直颇令人羡慕的,再加上刘书的经济在同事们眼里一直不是问题,有老公雄厚的经济做后盾,她的日子过得自然是很舒适的,她在同事面前消费起来是很阔措的,每次她与丈夫购物,总是会消费庞大的数字,这样幸福的家庭,使刘书在同事们面前成了显赫的人物,张京常常跟刘书说:
“我要有你这样的老公,我这辈子少活几年我也认了。”
在她们的久盼中,时钟指向了八点,款车终于现形了,当刘书透过玻璃看到款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她的兴致立即高了起来。
“来了,来了。”刘书把这个再兴奋不过的消息传达给在座的同事们。
“可算你们来了。”刘书看到接款的小孟走进大厅的门,兴奋的她把边门立即打开了,打开后跟款车上下来的人絮叨着:
“没办法,路被淹了,车过不来,我们也不想让你们等这么长时间。”出纳小孟是今年新来的大学生,瘦瘦高高的他身着一身蓝色银行衣服,帅气十足的他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小伙,小孟在交接本上签了字,拿上款包,带着歉意的口气边说边往出走:小孟走了,与他一起走进的两个身着黑色经警服的保卫护送着他也一起走了出去,他们一同上车后,款车很快不见了踪影。
款被接走后,张京很机灵的去外面锁了窗台上的卷扎,刘书把各个插销都切断了电源,董熙把各个账本都放进了铁皮文件柜里,三人都到更衣室换上了自己的着装,董熙换上了一套米白格子套裙,雅洁清爽,刘书是一身黑色套装,端庄而素净,张京是一套小花图案的套裙,俏丽活泼的她,时时体现着她的灵敏,刘书看大家都收拾好了,说:
“可以走了吧!”说着她先离开了所里,董熙把桌上的两本书放进自己包里,随同刘书出了门,张京最后走出了大门,她们三人手里各自背着一个皮包,走出了储蓄所,出了大门后,张京与刘书把大门的卷扎拉了下来,刘书上前用钥匙锁了卷扎后说:
“走吧!明天见。”刘书向身边的董熙随意的说:然后刘书与张京结伴向一个方向走去,董熙向另一个方向走着。
董熙不急不慢的迈着步子,向车站的方向走去,街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又瘦又长又孤独,她抬头看看天,苍茫的夜空挂着无数的星星,那些星星在她看来是那么寂寞那么孤独,好像此时的她,她感觉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每天一下班,她就想起女儿,该给女儿带什么礼物呢?想起刚才在图书馆门口的一家书店,给女儿买的一本漫画书,她心里踏实多了,一想女儿见到这本书一定会开心,她的心不再那么低沉了。今天是周末,女儿去奶奶家过周末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家,是让许多人得到舒适和安慰的地方,让许多人工作之余消除疲劳而得到温暖的地方,在幸福的人眼里是迫切向往的地方,可在她眼里没有那么迫切,没有那么向往,家在她眼里是什么呢?是那么冷清的地方。想想这一年来,与女儿独自住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日子在她眼里比从前变得轻松自在了,可她的心常常是空虚寂寞的,女儿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女儿不能填补她心灵的寂寞.
想想那个烦恼的婚姻远离她已经一年多了了,可每每让她一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总是仿佛就在眼前,历历在目,一想那个婚姻,她的心就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为了给自己解压,她强迫自己决不能再去想那些过去,想那些往事,她希望那些痛苦成了过去,永远不会再来。可那个婚姻至今她都一直没有办法结束,那些痛苦至今都难以让它过去。丈夫为了报复她,曾说: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已经是我的人,就休想成为别人的人.休想,休想。休想。”她实在想不通丈夫为什么要这样死死缠着她呢?她常常恳求丈夫,劝说丈夫,希望丈夫能放过她,可丈夫就是不理睬她的那些恳求。
“你可以找你的幸福,你何必要守着这份不幸的生活呢?你明知道我是不爱你的,你何苦委屈自己呢?”每每丈夫听了她的这番话,总是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一阵凉风把她的心事吹走了,飘过对面的街,街的对面一排低矮的商店里陈列着满满的商品,对面的一家水果店,货源非常充足,她决定到那里看看,穿过马路,进了那家水果店,红艳艳得火龙果引起了她的瞩目,火龙果是女儿最爱吃的水果,她到摆满火龙果的筐子里拿了两个火龙果,又金桔的筐子里装了一袋金桔,手里已经满满的了,其余的水果,她也不想再去看了,到了门口的结账处,结账处排起了长队,在结账处,她等了一会儿功夫,结了账,从水果店走出来,穿过马路,向对面的车站走去。
不远处的车站牌很快到了,站牌前有许多人在等车,在她无意识的望着远处时,一辆黑色的车在她的不远处慢慢的向她驶近。车徐徐的停在了路边,停在她的眼前。
车门开了,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向她面前走进,向她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