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她问他:
“我在这奇怪吗?赵虎是我的同事,我不该来吗?”中年男人反问着:她不语了。
“你能来,在我的预料之中。本来我今天是不能来的,但阴错阳差我还是来了。我想我必须的来。这次机会真难得。”刘忆把难得二字说的很沉重:
“看来我不该来。”她说:
“该不该你都来了。这就是天意。”刘忆跟她谈着宿命论:
一切都冥冥中的安排。
本来刘忆今天有一个会议,这个会议推不掉,需要开一天会,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接着开。就在快中午的时候,局里打来电话,让他回去有急事需要办理,他请假回来了,下午借故不去参加会议了。局里的事很快就办完了,刚好是中午,他想到赵虎前几天的邀请涵,现在他有时间,决定去参加赵虎的婚礼,他想或许这个婚礼,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事。
董熙一直是赵虎与王梅的媒人,这个事刘忆有所耳闻,当刘忆收到赵虎的请柬时,他看到请柬上新娘的名字不是王梅,他纳闷了。今天他来想见识什么样的新娘打动了赵虎?
热菜已经上来了。董熙的碟子里空空的。她一直没有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吃一个虾吧,还有这些蔬菜。”他给她夹了一些。他还是那么温柔的关心她,她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模糊了。她默默的任凭他招呼她。她看到他瘦了。脸上带着憔悴,眼里没有亮光。
“说说这几年,你怎么过来的,一切还不错吧,看上去你没有一点儿变化,还是那么年轻。”刘忆接着说:
“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刘忆猜测着:
“为什么不说话,跟我已经没有话了。还是已经不认识我了,看来你已经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我还在自作多情。以为我们的友谊还在。”刘忆说了一堆他的猜疑:
“你还好吧!”她终于开口了:
“不好。你看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吗?”刘忆干脆地说:她又沉默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能如此绝情。”刘忆说的很低沉:
"看来我们的相识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对不对?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都是我在打扰你的生活。”刘忆的声音越说越沙哑:
“不对。”她终于回应了他:
“不对是啥?你说说你是怎么有情的,我怎么就感觉不到你的情呢?”刘忆问的很坚定:问的她灼灼逼人。
“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可理喻”她回应他:
“你是哪样了?我怎么不可理喻了,你告诉我。我看你过的挺好,哪像我把自己活的这么糟糕。”刘忆问她: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以为她每天活的很精彩。他以为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跟他动情过,他以为她压根儿就没有爱过他。只是他每天的单相思。
“你的沉默证明你默认了。你跟小强她妈要拼善良吗?你做的太伟大了,你拼过她了,你放弃我了,你多么高尚,你不食人间烟火,你把自己活成圣女了,是不是,这就是你要的生活?也许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心,只是我一直在纠缠你。”刘忆本来心重,经历了几年分离,他受到的打击是他一时半会儿无法释怀的。
“你说的很对,我把自己活成剩女了,不仅是剩女,还是修女了。”董熙辩解道: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冷血动物,董熙根本就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他的一切痛苦,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他只能认倒霉了,倒霉他爱上她,倒霉他喜欢她。
她始终没有动筷子。他给她夹满了一碟子的菜。她看到他碟子里空空的。
“你为什么不吃?”董熙问他:
“没有胃口吃,你别管我,你吃你的。你哪会在意我的感受,哪在意在意我的死活,我吃不吃跟你没关系,我的死活跟你更没有关系。”刘忆把她说的不堪入目。她始终沉默着,任凭他的想象和发挥。
“说说你这三年,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很充实,很浪漫?追你的男人一定很多,向你献殷勤的不在少数,谁让你这么有魅力了。女人的魅力就是资本,这个我该预料到。我算什么,只是你寂寞时填补的一个空白。”刘忆讽刺的问她:
她感觉她坐在一个笼子里,她动也不能动,几乎已经喘不过来。她无法再听下去他的那些无聊的猜测。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借去洗手间,跑了出来。她从饭店出来,终于能透一口气了,身体舒缓了。当她刚走到路边,他追了过来,把她拦住了。
董熙离开酒席的时候,刘忆就感觉她会走掉,他紧随她身后,这次他见她,是要解决问题的,问题没解决,他不会让她走掉的。他来见她,不是仅仅数落她几句。
今天他要问她个明白。她怎么就能做到,她对他的不闻不问,她怎么就能瞬间做到,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他了。董熙看刘忆拦住她,不让她走。她一脸茫然。他看她有逃脱之意,他更不能放过她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见到她,他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她,今天她不给他说个明白,他是绝不会让她走的。
“坐我的车。”刘忆命令的说:
“我不坐你的车,我要自己走。”董熙挣脱着他。他用力把她拉到了路边他的车里。她还是拼命的想远离他:他硬生生的把她拉了回来。
“你今天怎么了,见了我就像犯人见了警察,非要逃脱我吗?”刘忆眼里冒着怒火说:
“我真的怕见你。”董熙委屈的说着:
“我是老虎,能吃了你吗?”刘忆的嗓子让他吼的更哑了
“总之我怕见你。我怕见了你,会离不开你的。你知道吗?我们不能再见面,这样见面,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要好好过你的日子。你真的不能见我,我们不能见面。”董熙哭喊着挣扎的跟他说:他看她说的泪流满面,他的怒火减退了。
“你还是上车吧,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我会让你走的。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我也不会绑架你,你放心。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说说彼此,说完我们就再也不见面了。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两人坐进了车里。她变的安静了。他的语气变温和了,她真的以为,他说完就让她走了,她真的以为,他不再纠缠他了。虽然她知道他不愿意让她走,看他眼里都是委屈,眼圈黑黑的,她猜他一定有多少个晚上休息不好。看着他成了这样,她心里很难受,她不是他说的,她不在乎他的死活,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熙,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好像我们认识以来,就没有机会畅所欲言过,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说说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我这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吗?跟地狱的日子差不多。有我儿子一直陪着我,至少让我没有太绝望。她病了,得了绝症。她受了罪,我看的难受,我带她跑遍了最好的医院,也没有把她的病治好。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去年她走了,走之前,她跟我说,一定让孩子上最好的学校,学费多少,她都为孩子攒好了。她把我给她的钱都攒了起来。其实这些就不是她考虑的事。她病了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告诉我,一直瞒着我。当我发现的时候,她的病已经很重了,已经是晚期了。她一直长期照顾她母亲,过度劳累,再加上遗传原因,她的病没有早发现,早治疗,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她跟她母亲前后两年走了。她的不幸,是我带给她的,我没有好好照顾他,我应该受到惩罚。”
说到着,他似乎说的累了,他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沉默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恢复了神态,他又开口了:
“你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半天不语。他接着说:
“我相信你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刚才我说的你都是气话。”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
“其实我们的夫妻生活早在五年前,就没有了。每个月,她总说例假完不了。我也不能为难她。其实那个症状就说明她身体已经不适了。按照法律规定,只要夫妻双方有一方,失去性功能,法院判决同意离婚的,我做不到抛弃她,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夫妻很多,许多夫妻都做不到抛弃对方,贺局的爱人身体一直都不好,我们常在一起安慰对方。人活的谁都不容易。人生到头谁不是悲剧,能把过程活成,就是精彩人生了。她的病她一直没有重视。直到有一天她的眼睛看不见了。我陪她去医院,才发现了她的身体已经很严重了。接着,我把工作放下了,陪着她,照顾她。直到她的离开。我知道,他的离开我要付很大责任。所以我该受惩罚。你今天看到我这种不堪入目的样子,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从去年她走了,我的精神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照顾了她两年,我的身体极度疲倦。一个人的时候,我又开始想你,想见你,见不到你的滋味是很难过的,我几乎要奔溃了。我试着找你了,找不到你,经过打听,你一连调了好几个地方,电话换了,你成心不让找到你。王梅也调了地方,我再也联系不上你们了,我想找范主任,范主任也调走了,他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了,你们那个地方的那几个人都在一年内调走了,都是你传染的,还是什么原因,为什么都在一夜间蒸发了,我也是人,我也是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你为啥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你给了我口袋里放了两个香蕉,我没有拒绝,别人给我东西,我是肯定不会要的,我又不是小孩,我儿子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不是自己家里人给你东西,是不能要的,谁让我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愿意要你的东西,是我愿意欠你的,我愿意用我一生还你,我都值得。那天你的一言一行打动了我,从此我再也忘不了你了,我每天都想你,我每天都想见你。人生什么最苦,相思最苦。你每次见我的表情,都很打动我,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的感觉,不是我单相思,不是我自作多情,今天我就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跟我一样的想法。”他看她默认,没有否认,他心里终于得到了慰籍。他继续说:“人生需要伴侣的,为什么说,男女是各自的一半,只有两人在一起才能完整。我们当时的处境都怕社会舆论。我不能理解的是:你怎么就能做到狠心不见我,要彻底忘了我。那次你被车碰了,我心里很着急,我第一时间就想看你,究竟怎么回事,可是联系不到你,我想到你家看看你,我去了,到了门口,犹豫不决,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是看看朋友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人告我,你不在家,你最近就没有回来,你不在家住,后来我从王梅那里得到了证实你在你父母那里疗伤。我实在不方便再问你父母那的地址了。这几年,你过的好吗?我猜你肯定不会好的,你在折磨你自己,我在大学学了心里学专业,我能看出你的心思,你想见我,又怕见我,你不见,是你虐待你自己,你很单纯,这是我不想对你用手腕的地方。如果你不是那么单纯,我也不会这么强烈喜欢你,我也不会放不下你了。你一直让我惦记着,我怕你受伤。我更担心别人伤害你。今天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你爱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我。”她点头说:“是的。”
虽然她表达的很真切,很诚恳,但是他今天不接受她的不言不语,他就是要她真真切切的表白,他才能让他一直受伤的心抚慰。
“你真是金口玉言。就不能用你的语言告诉我吗?是什么,说清楚,我不要你含含糊糊的回答。难道你说了,会犯法么?”
“我说,我说,认识你之前,我没有爱过,认识你之后,我不会爱上别人,你是我今生唯一爱的男人。这是我的心里话,从第一次见你,当你走进那个办公室,我就喜欢你了,我看到你就像我的亲人,没有错,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我才想给你礼物,当时你正打电话,我悄悄的给你口袋里塞了两个香蕉,我希望你没有发现,你走了之后,我很开心,第二天你碰上我,让我坐你的车,虽然我有点紧张,但是很开心,中午你碰上我,问我吃了没有,我就觉得你的问候,就跟家人问我吃饭的感觉,我说在外面吃了,你着急的问,谁请我吃,我能感觉你,你有点点紧张,怕有男人请我吃饭。我马上打消了你的担心,我看见你开心了,我也放心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我控住不住想你,想见你,想的神魂颠倒,梦里梦见你,醒来找不到你,只要路上看到跟你身材相像的人,我以为就是你,结果不是你。有一天,我办事开车路过跟你认识的那里,我碰上保安,他让我进去,我说有事推了,我不想进去,因为那里再也不会有你了。见到你妻子后,从道德上,我不能再见你,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想见你多少次,我下班,在路上,我好希望能见到你,有一次,我看见好像你的车路过,我跑出去追你,没有追上。”刘忆看她说的痴情,刘忆的眼角流出了泪。刚才他还怀疑她,责怪她,此时他发现他很刻薄。怪不得她要逃开他。
董熙看到刘忆的两鬓有了白发,他只是不惑之年。她终于明白,这几年他承受的折磨,真像他说的,这几年他活到地狱里了,难怪他的面孔那么憔悴。他的衣着一直是很有品味的,现在他穿衣服已经很随意了,一件很普通的休闲夹克。稀少头发有些零乱。
“她可是个善良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不幸?”董熙问他:
“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命运为什么这样对她”董熙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说:她一想目前她并没有与丈夫解除夫妻手续,她知道丈夫是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她几乎要疯了,要奔溃了。
“我可以走了吧。”说完她下了车,向马路对面走去,一辆飞速的摩托车直冲她的身后过来,把她撞飞了。霎时间,她被摔在路牙子上,她的头落在路牙子上,头流了血。刘忆下车飞奔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看她受伤了,他急迫的说:
“打120打120,打120.”他告诉身边看热闹的人。
“好,我打。我打,我打”一个年轻小伙子回应说:,120几分钟后来了。
她被抬上了担架,刘忆跟着上了车,去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脑部受伤,还处于昏迷状态。大夫说:
“脑部严重受损,需要急需手术。手术的成功率很低。”大夫问刘忆的意见。
“必须手术。”刘忆坚定的说:
他签字缴费后,董熙被推入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