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周末的时候她都会去图书馆泡上一整天，但重生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接踵而至，国庆假期的时候江牧死了，她忙得不可开交，在学校的时候又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看课外书。
“是吗。”程功玺眼角染上笑意，“我最近在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觉得挺好看的，附近的图书馆和书店都可以借阅，要不我们周日的时候一起去看看。”
“我前几天刚刚看完。”章藻忽然接话。
“啊，这本我以前看过。”江鱼一听书名就想起自己曾经看过这本小说，说实话，对于书中主人公的遭遇，她能理解能共情，也很感动，但不能认同，更没什么代入感，所以看的时候也没多少感触。
那种不顾一切的诚挚的、纯粹的、热烈的、深沉的、极致的爱情，也只能在文学作品里出现。
“原来你也看这种小说吗？”章藻有些诧异地看向程功玺。
程功玺笑着回复道：“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故事梗概，觉得感人就想看看原著。”
“不就是讲一个女人自作多情地度过悲惨一生吗，有什么感人的。”杨舟轻啧一声，打断程功玺的话，转而看向章藻，“前面没人了，你到底走不走。”
章藻：“……”
章藻默默向前跟上队伍的脚步，江鱼站在一边不说话，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把这本书借到教室来的时候似乎被杨舟借走过一阵子。
杨舟拿着书上课看，一边看一边面露不屑，嗤之以鼻。
四人打好饭坐到一起，程功玺主动开启话跟江鱼和章藻聊征文的事，杨舟默默在一边坐着插不上话，只能吃一口东西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江鱼，可能是他眼神中的怨念太重，惹得章藻好几次用揶揄的目光打趣江鱼，都被江鱼尴尬一笑敷衍过去。
“你喜欢沈从文吗？”程功玺看向江鱼，金框眼镜下一双眸子里潋滟着灼灼水色，亮闪闪的，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与食堂里嘈杂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鱼差点被他这副皮囊所蛊惑，但看到那一团黑雾很快又稳下心神，颇有些不自在地回复道，“看过一点点。”
“《月下小景》里写过，龙应该藏在云里。”
你应该藏在心里。
江鱼下意识在心里接了一句，面上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是，是吗，我刚好没看过……”
她虽不懂程功玺为何忽然这么文绉绉且暗戳戳地来撩她，但江鱼想到那天晚上他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在廉价小旅馆的床上抱在一起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如果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江鱼无可指摘，但显然程功玺只是把与那女生的互动当成一场艳遇，彼此解决生理需求，还毫无道德底线地脚踏多只船，现在又一副文艺青年的姿态来撩拨她。
简直人渣。
“你明明在以前的作文里……咳咳！”章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地轻咳几声，默默低下头扒饭。
江鱼：“……”
“什么意思？”杨舟听他们三人在这里打谜语听得心烦，直直看向江鱼，江鱼却恨不得把头买到碗里。
“龙应该藏在云里是什么意思？”杨舟转而去问章藻。
章藻尴尬一笑，回复道，“就，字面意思。哈哈，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我也吃完了！”江鱼看章藻站起身，自己也立马抽出卫生纸把嘴擦干净，追上章藻的步伐。
那只厉鬼此时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反正没再跟着程功玺，但程功玺额头上萦绕的浅黑色雾气却没有散去，江鱼还是怕它殃及到自己。
杨舟见江鱼走了，闷声追上，四人去洗碗池洗完饭盒一起往教室走。
一回到教室，杨舟把湿漉漉的饭盒往桌上一放便翻出手机查刚刚那句话——
“龙应该藏在云里，你应该藏在心里。出自沈从文的《月下小景》。”
“做作！”杨舟愤愤熄灭手机屏幕，忽然又想到什么，神色稍霁，一下子把脸凑到江鱼面前，指着手机屏幕说道，“你是不是看过这句话？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不知道？你不喜欢他了？”
江鱼：“……”
江鱼：“可能我是欲擒故纵吧。”
杨舟：“……”
杨舟肉眼可见地变得烦躁起来，坐在一旁不再说话，他桌上本就没几本书，被他翻来覆去收拾了好几遍，码好又弄乱，弄乱又码好，江鱼收回目光，默默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