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一脸冤枉,满眼期待的看向褚文翰,
要不是证据确凿,褚文翰倒是真的想给心肝儿做主呢,他心虚的咳了咳,
心想,反正大夫也说了褚赢命不久矣,难道他还要为了一个快死了的儿子去惩罚唯一剩下的儿子吗?
何况盛儿才是自己心肝儿的种,褚赢?死了就死了呗,他又不缺儿子,他死了正好给盛儿让出长子的名分,盛儿那么聪颖,不是嫡子已经够委屈他了,
想到这里,他理直气壮,
“夫人啊,我看那个小厮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啊,更何况盛儿他一向尊敬兄长,我也了解他,他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件事一定有误会,
赢儿,你最是疼爱弟弟的,你也不信盛儿是会下毒的人吧,”
王梅儿脸上满是得意,褚赢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一阵咳嗽后,嘴角流出一缕血线,
这鲜红色激发了沈卉的母性,她想扑上去咬死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吓得褚文翰脚步往后一退,
却被一双雪白的手拽住了,儿子摇了摇头,无声的对她说,
母亲,和离吧,
沈卉的眼泪像久蓄而突然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要不是为了赢儿,她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反正娘家也不是养不起她,
原主心里其实也是赞成母亲和离的,他看得出来母亲不喜欢整天勾心斗角的生活,
但是他误以为母亲是爱着父亲的,所以他选择尊重母亲,却没有想过母亲完全是为了他,
沈卉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眼神里满是坚定,“褚文翰,我们和离吧,”
听见女子的话,褚文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这泼妇要和自己和离?奇耻大辱啊!
“你有什么资格要和离啊?你这妒妇,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糟糠之妻的份上,我早就休妻了!”他气急败坏道,
王梅儿听见这话,心里像是夏天喝了一大口凉水那样痛快,这女人终于想开要和离了?老爷也说要休妻?
那她岂不是很快要被扶正了?想想县令夫人的威风,她差点笑出了声,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休妻?你想都别想!自我嫁给你,孝顺长辈,友爱弟妹,为你褚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我何错之有,要被你休?”
休妻和和离完全不同,要真是被休,以后弟弟要是有了女儿,沈家女的名声可不就要被她这个姑姑拖累了,她怎么可能不顾家人呢?
王梅儿暗道不好,这到嘴的县令夫人之位怎么可以飞走呢,
她柔柔弱弱的凑近褚文翰耳朵,微微喘息的气流让他耳朵酥麻,恨不得现在就做点什么,
“老爷,我看姐姐是非要和离不可了,您与姐姐也有多年的夫妻情分,又英明神武,还和她计较什么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有眼无珠的,您就大人有大量,与姐姐和离吧,而且,”
说到这里,王梅儿嗔怒的看了褚文翰一眼,
“妾已怀孕三月有余了,”
褚文翰大喜,“当真?”王梅儿满眼含春,点头,
那是得让这泼妇赶紧给他的心肝儿让位了,便不再犹豫,
“来人呐,给我拿纸笔来,”纸笔呈上来后,褚文翰在书桌前执笔踌躇半晌,
糟糕,他当上县令后,已许久不用自己动笔了,加上他识字本就不多,早就忘的一干二净,这和离书怎么写的来着?
沈卉嗤笑,笑自己当时眼瞎,让仆妇从盒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一直没付诸行动,这和离书便一直锁在匣子里不见天日,
如今,可派上用场了。
褚文翰看见妻子居然早就预备了和离书,想说点什么表达不忿,又被王姨娘拦住了,
褚文翰大笔一挥,签下名字,画了押,又取来县衙印章盖上,递给仆妇,
沈卉拿着和离书,双手微微颤抖,美目微润,心里居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沈嬷嬷,叫上人去库房把所有我从沈家带来的东西都给我搬回去,青杏,你去收拾我和赢儿的行李,我们回沈家!”
王梅儿肉疼极了,打心眼里舍不得这些好东西全部被沈卉带走,
但是想到县令夫人的位子,她又忍下来了,可别因为这些蝇头小利坏了大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把她逼急了等会不愿意和离了,和离书她可还没签字呢,
“是,夫人!”几个最信任的仆妇都是沈卉从娘家带过来的,此刻也是由衷的为小姐感到喜悦,
“等下,你把你的嫁妆带走,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把褚赢带走是什么意思?
赢儿可是我褚家的子孙,没有女子和离连儿子都一并带走的道理吧?”
褚文翰心里也不爽,沈卉那些嫁妆可是连他都眼馋的紧呢,这一下子全带走,如同割他的肉啊,
可惜女子和离带走嫁妆是规矩,他也不得不尊重,
可是这和离带走儿子?世上就没这个道理,想到这里他阴险的笑了,
嘿,你让我难受,我也让你不好过,病歪歪的亲儿被我扣在这,我看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放心的下,
“褚文翰,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个妾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