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万幸,还好,她还有机会。
脑中飞快的运转,把她从小看过的,接触过的东西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来从中找寻破解之法。
记忆一直到最深处,有扇紧闭的大门,那是她小时候的记忆。她一顿,兄长的警告声像是言犹在耳,给兄长做了无数次的保证,这一次终于是要食言了。她眼中有些酸涩,深吸了一口气,默念着:“对不起,兄长。”
记忆推门而入,无数的咒语法则像是一本本堆得很高的古朴书册,她在心中默念,突然心口闪着金光,一道银色藤曼被种了下去。
顷刻间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她知道那是这个银色的藤曼在心口中吸食着,准备生根发芽。
她求生的欲望极强,竟硬生生的将这痛楚给忍了过去。
这便是她们水族的禁术,以自身的心头血来喂养这株藤曼,水族的神魂最是纯洁,是用来喂养最好不过了。可每使用一次,藤曼便会生长一点,直到银色的藤曼图案布满全身,就会成为它的饲料,为它而死。
但是好处就是,你有了可以对抗一切的能力。
她不再犹豫,运起神力,瞬间蓬勃的力量萦绕着她的全身。
她继续感知着上面,那人像是终于靠着丹药的作用,一个人走到了神剑旁。然后继续加大灵力来和神剑抵抗,神剑像是被压制住了一点,整个冰面开始晃动。
不够。
这封印是神族亲自下的,普通修道者的力量并不注意撼动。
上面的人好像听到了她心里所想,又继续加大灵力输送,终于,她在黑暗中看到了那一丝缝隙。
心口灼烧感强烈,她也同上面那人一样,涌出全身的神力,再用感知之力顺着那柄剑的方向,迅速的化灵而去。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她从剑的缝隙直接向外飞去。为了躲避众人,她特意飞远了一些。
可面前的场景,让她瞬间愣住。
怎么和百年前不一样?
虽然她刚被封印之前这里已经被邪祟侵占,草木不生,但也和面前的千里冰封,万里飘雪不一样吧。
这里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不容她多想,因为她站在冰面上,四周并没有能遮挡的东西,她一个人影,就这样站着,其他人都因为受伤而直不起身子,显得她特别的突兀。
其中有人发现了她,大声叫唤着:“姑娘,别过去!”
她扭头看着说个话也气喘吁吁的人,回了一句:“我没想过去。”
笑话,她才出来,绝对不会再靠近那里一步。
此时拔剑的那人,还是扛不住神剑的威压,耗尽了浑身力气,“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有人看他丢了脸,哄堂大笑了起来。
那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像是被他们惹怒了一般,索性也不管那剑了,抽出他的锤子灵器,朝着这些人走来。
刚还笑着的那些人像是终于感到害怕了,都开始闭了嘴,想要跑路。
能跑的绝不多逗留一会,不能跑的也慢慢远离。
人群渐渐散开,只剩唯一一个瘦弱的少年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修炼的不怎么样,被打的那一下,让他直接受了重伤。
并没有人管他,前面还为他打抱不平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拿着锤头那人越来越近,像是要找到一个由头来发泄他的不满,他走得很慢,为了抵抗剑意他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可是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倒在地下的山矾和站在这里的她。
刚出来不久,她不想做过多必要的麻烦,收回视线直接越过山矾要离开。
她的步子还没迈开,便被那个受伤的少年给拉住了衣角,他刚用尽全力朝她一跃,直接摔倒在她脚边,表情都像是要疼哭了。
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也没时间在这里和他拉扯。
刚想开口训斥道,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他话音不稳,说的也结结巴巴的:“咳,姑娘不必害怕,你,先跑,我还能撑一会。”
她倒是想走啊,前提是你得先放开,而且,她并不觉得,他还能撑上一会。这个身子在来一个重击,怕是人要魂归西天。
管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吧。
拿着锤子的人已走到了身边,举起手便向这边打下来,嘴里还说到:“我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都来祭这剑吧!”
山矾眼看着东西就要落下,伸手把她往边上一推,抽出身边的剑,想做出无谓的挣扎,他知晓自己肯定受不住,但面前这位姑娘,虽然看起来很不好说话,毕竟是个姑娘,他岂有不护之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感觉拿在手中的剑一空,随即睁开眼,看见那个吞噬了无数丹药的男人,被一剑封喉,向后倒去。
拿山矾剑的人就是她,把人一剑封喉的人也是她。
山矾眼中闪过震惊,面前这个姑娘,给人一剑都不手抖的。
他呆愣了许久,抱拳致谢:“姑娘好剑法!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只见她神色淡漠,金衣长剑,宛若九天之下的天神,声音清寒无比,只冷冷丢下两个字。
“元青。”
但实际上她叫——碧落。
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碧落。
这是她时隔百年,第一次睁开眼努力在努力黑暗中找寻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