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传入兰苕的耳朵,但不知为何,这么丢人的事情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过,她本应该生气,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让对方低头,可是现在她的内心一片平静,还有些隐隐的躁动。
山矾担忧的上前想拉她站起,谁知被她一把推开,也不管新换的衣裙被弄了新的泥污,挣扎着自己站起,好在只是摔着的时候疼,身上并没有擦伤。
见她并无大碍,山矾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碧落见她没有喊没有闹,心里一阵怪异,果然就见她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没有扭捏的冲了过来,话音里带着坚持:“再来!”
青空在顶,云延万里,卷起风沙袭面而来,在众人的围观下,碧落陪她打了一回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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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饭食过后,村里人给明日就要走的三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他们把两位姑娘安排在了相隔不远的地方。早时兰苕打起来的那股韧劲让他们害怕,也看明白了只有那位姑娘才能治得住她。
夜色黑的如墨一般,早春的风到了夜晚也让人有寒意。
圆月高挂枝头,碧落掐着时间回到屋子就闷头打坐,为明日的封补结界养精蓄锐。
兰苕屋子的门户大开,望向里面灯火通明,她特意问村民多要了几根蜡烛,全部点燃,说有一种回到家了的感觉。
此时她坐在床榻上美目哀怨,娇俏的容颜也因为一天的打闹而变得黯淡。
手递给身边人时瑟缩一下,她眉眼轻抬,面色微红。
“那就麻烦师兄了,还望师兄轻一些。”
山矾对上她的目光,眉眼柔和,只“嗯”了一声,拿起一旁放着的瓷瓶,把她的手放在膝上。十指芊芊,白嫩的手上被擦出几道血痕,看的他心疼不已。
他轻轻的吹了口气,痒的兰苕就想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沉声道:“别动。”
兰苕更是娇红了脸,只感觉心跳急剧加快,手心也要冒出汗来。在山矾给她上药的时候,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师兄是自小和她一块长大的,都拜在太傅的门下,学习君子六艺。师兄样样做的都很好,只是在术法一门上天资不及她。但是师兄并不在意,还会打趣和她说:“以后就靠师妹来保护我了。”
可直到那人的出现,师兄就变得越来越在乎在修炼一事上的追求。
国师首徒——濡雨,便是师兄拼命赶超的人。这一次出来为了寻那把天神的剑,师兄想得到此剑,提升修为。
可是百年来争夺那把剑的人不计其数,根本就无一人可以拔出。师兄如今还因为她被困在这里,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是她知道,师兄心中一定不痛快。
她现在乖巧的坐在这,没了早时那股不服输的气劲,发现她自己在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下手没了轻重。
“疼吗?”
她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山矾沉默良久觉得还是要和她说说:“师妹,这次你太冲动了。”
她疑惑的看着他,想了良久问道:“师兄是指哪个,是说我不该乱跑让大家陷入危险,还是说我不该冲动去惹那些人?”
山矾摇头:“都不是。”
他语重心长道:“是不该去让元青姑娘为难。”
“元青姑娘一开始救我于水火,还被我们带入这危险之地,现在更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出去,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虽然我不知道那村长让她作什么,但是到了这还能出去的,又岂是简单的。”
“元青姑娘肯定是左右为难的,我们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
兰苕的声音很轻,轻到他根本没听见,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他又接着说:“现在最重要是还是要及时发出消息,我们已经消失了两天了,外面人不知道,肯定会四处寻找的。”
兰苕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把手伸往腰侧,可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摸到。
她这才想起来。
“我的玉佩!”
两人对视着,山矾也问道:“你的玉佩呢?”
兰苕苦恼道:“小白还没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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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随着周身的运转而涌动,碧落让自己能更快的运转银藤,封住了自己的五感,山矾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直到她打坐结束才听见。
碧落推开门走出去,却见山矾来门口来回的走动,表情有些焦急。看她出来了后,赶忙询问:
“元青姑娘可有看到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