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别走……你好好活着好不好，别离开我……”
“好，我不走，先让护工给你换绷带。”江鱼一边哄着他一边给推着小车进来的护工让开位置，几个护工摁住慌乱不安的杨舟，开始给他重新上药，见杨舟实在是不安分，离开的时候他们打算暂时给他绑上拘束带。
杨舟却肉眼可见慌乱起来，又想动，又被摁住，嘴里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别绑着我……”
“江鱼……让他们别绑着我，不要……我没事……”杨舟浑身颤抖着，嘴里的话说得不太清楚，面上一片惊慌。
江鱼蹙眉，主动握住他的手，有些犹豫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女护工问道，“可以暂时先不绑吗？给他点时间让他冷静一下。”
护工面色纠结，江鱼另一只手盖上杨舟的额头跟她轻声商量道，“你现在不能动，不动就不绑着你，行吗？”
“杨舟？”江鱼捏了捏他的手指，“能听懂我说话吗？躺着别动好吗？”
杨舟的挣扎弱了些，几个护工试探着松开手，直到全部松开杨舟也没再动，女护工松了一口气，对江鱼说道，“我们先出去，要是他有任何情况要及时摁呼叫铃，如果他病发，你制不住的话要小心自己。”
“嗯嗯。”江鱼乖巧点头，看护工即将出门，忙恳求他们把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书包递来一下。
护工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江鱼和杨舟两人，杨舟嘶哑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我能控制住自己……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江鱼伸手摸到课外书，将它翻开，“说好的，别乱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嗯。”
江鱼松了一口气，还好杨舟还肯配合工作，又给他掖好被角后才慢慢翻开书。
“江鱼。”
“嗯？”江鱼抬眸看他。
“没事。”
“……”
“江鱼。”
“嗯。”江鱼无奈应声，抬头看着杨舟。
“你不会死对吗？不要跳楼……好好活着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别自杀，妈妈已经死了，你别自杀好吗？”杨舟死死拽住江鱼的手，“求你了，别离开我好吗？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江鱼默了默，无奈笑道，“我当然活得好好的，现在是你自残，还差点把自己弄死好吗？”
听杨舟这话，好像她妈妈也是自杀的？而且杨舟之前好像说过他爸爸也有病？是生气之下的口不择言还是陈述事实？江鱼开始怀疑杨舟这病有可能是遗传……
“那天晚上好吵啊，好多人，他们把你围起来……”
“晚上……有人提着水桶冲洗地面……好吵啊……他们好吵……”
“杨舟！”江鱼看杨舟状态不太对，连忙打断他的话，“杨舟！别想了，我在这儿，我活得好好的！我没死……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吗？别乱动行吗？”
“杨舟？你看看我。”江鱼又伸手摸了摸杨舟的脸，“你看，我好好的。”
杨舟一双桃花眼氲着水雾，眼尾泛红，睫毛拓下阴影，掩饰掉眸中不安的神色，嘴唇干燥泛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沾湿发根，大口喘着气，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脱水的鱼。
“你好好的，你没死……”杨舟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抓住江鱼，还好江鱼眼疾手快给他摁住，“我没事，你别乱动，不然护工就要进来给你绑拘束带了。”
“你真的没死……”
“没死没死，活蹦乱跳的。”江鱼把杨舟的放进被子里，“我真的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你好吗？”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休息，我就坐在这儿看书，行吗？”
“嗯。”杨舟低声应了句，又一次安静下来，“你念给我听好吗？我睡不着……”
“你还提上要求了？”江鱼有些想发笑，“你当我是有声读物呢？想听书我给你插耳机。”
“我想听你念……”杨舟拽着江鱼的手，一双眼里带着祈求。
“行行行，看在你是现在是病人的份上。”江鱼慢慢松开杨舟的手翻动手里的小说，“我可不将就你，我就从我上次看到的那里念起了。”
“嗯。”杨舟点点头，丝毫不敢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