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去不去图书馆了？”杨舟却笑，见江鱼情绪不佳，故意转移话题。
“去，怎么不去。”江鱼从衣兜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擤了擤鼻涕。
“那走吧，我陪你。”杨舟低头看着江鱼的发旋，没忍住又在她头上摸了两把，“不识抬举的江同桌。”
两人沿着宽阔的马路向前走，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有风过，泪痕贴在脸上，有皱巴巴的感觉，江鱼伸手揉了揉脸，却听杨舟轻声道：
“我差点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录取结果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我们居然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学校都只隔着几条街。”
“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你。”
江鱼听着听着又想哭，于是连忙拿出手机找补道，“别说了别说了，现在就加联系方式？”
“好。”杨舟见好就收，立马停止煽情。
两人扫了微信，相互存了电话号码，这还不够，杨舟非要江鱼把支付软件，购物软件，以及其他任何有社交属性的软件都加上好友才罢休。
江鱼自知理亏，耐着性子一一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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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舟没课的时候就喜欢到江鱼的学习去找她，一来二去，好几次碰到江鱼的舍友，于是顺理成章地加上了三人的好友，还差点进驻四人的宿舍群，就为了防备江鱼以后又一次玩消失。
可能是出于习惯，习惯了杨舟这种无孔不入的陪伴，江鱼竟然没有觉得反感，也没计较他胡乱插手自己的事。
事情发展到最离谱的时候，杨舟弄到了江鱼的课表，有空的时候就来到教室门外等她下课，摸清了江鱼学校各种建筑的位置，比了解自己的学校都更了解江鱼的学校的一草一木。
室友天天问江鱼有没有恋爱，江鱼次次都说没有，弄得寝室其他三人都开始同情杨舟，谴责江鱼不答应不拒绝不负责的渣女行为，江鱼默默不言，心中动摇。
她想试一试，试试自己能不能放下过去的经验，彻底从以前那段不堪的时光中抽身而出，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总没有下定决心。
第一学期接近尾声，杨舟所在的学校放假更早，杨家在北城有别墅，甚至集团总部就在这里，但他还是想陪江鱼回陵城。
江鱼依旧想坐火车回去，买学生票，价格优惠不少，杨舟想陪她，江鱼不让，但最终拗不过他，于是两人买了相邻的卧铺票。
冬季，冷，北方的风吹得不留情面，江鱼围了围巾，整张脸缩在围巾里面，扣上羽绒服自带的帽子，拖着行李箱走出寝室，杨舟已经站在门外等她。
“谁让你在这里等的？”江鱼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杨舟，“不是说好在车站集合吗？”
“车站那么多人，要是你找不到我怎么办？”杨舟笑呵呵地接过江鱼的行李箱。
“我既然答应了要跟你一起回去，就肯定不会偷偷走掉。”江鱼有些无奈。
杨舟被戳破了心思，也不再找借口，“之前你也是信誓旦旦地答应要主动联系我。”
“我跑得了人也跑不了车票和座位号。”江鱼笑了笑，拉着杨舟离开宿舍楼，坐地铁前往火车站。
火车站人来人往，杨舟拖着两人的行李箱跟在江鱼后面，看她不紧不慢地过安检，候车，检票，上车。
“你开学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江鱼把书包取下来放在床上。
“你为什么要选这么远的学校？”
“我喜欢不行吗？你呢？你为嘛也选得这么远？”
“集团总部在这边。”
“……”
江鱼默了默，好吧，原来这边是杨舟的快乐老家……大意了。
“那你干嘛要回去？直接住这边还免得折腾。”
“我回去看猫不行吗？”
“行行行，你高兴就行。”江鱼一边说一边取下为围巾，脱下厚重的外套，车厢里的空调开得足，刚刚运动完甚至还有些热。
杨舟把两人的行李箱放上行李架，车厢里人来人往，她的床位在江鱼对面，两人坐在下铺面面相觑，江鱼从书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小说，杨舟给手机插上耳机，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把耳机分出一只，“给。”
江鱼笑了笑，没拒绝，两人靠在一起，杨舟的指尖落在书页上，“我们一起看吧。”
“好。”江鱼把书向杨舟那边挪了挪。
耳机里放着舒缓的情歌，江鱼手里翻动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场面诡异又和谐。
江鱼忽然停下翻书的手，杨舟的呼吸萦绕在耳边，她脸上发热，忽然偏过头看他，“这个歌单怎么这么熟悉？”
“这本来就是你的歌单。”
“……”
江鱼忽然想起杨舟还入侵了她的音乐软件。
“如果深夜的酒是因为你~那么清晨的粥只为自己~”
“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里……”
耳机里传出舒缓又悲伤的曲调，杨舟默默摸出手机切到下一首歌，“难听死了……”
“……”
“你要不要吃东西？”杨舟放下手机打开自己的书包，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零食，一一翻出来摆在小桌板上，看得江鱼一愣一愣的。
“我们才上车不到一小时。”江鱼无奈地笑了笑，“你把桌子全占了，别人的东西放哪儿？”
“哦。”杨舟默默把零食收进书包，“真的不选一个吗？”
江鱼挑了一包软糖拆开，“就这个吧。”
杨舟眼睛亮了亮，江鱼刚好挑到了他想吃的那个，“你喜欢吃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