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青:“枉你堂堂男子,被章兰亭扇了一巴掌,竟不思报仇么?”
谢玉墨负手看着不远处,隔一会道:“我与她自小定亲,乍然退亲,她心下恨我也正常,昨日那一巴掌,是我欠她的,如今,两不相欠。”
冯雪青冷笑道:“待她攀上王爷,就不止给你一巴掌了,到时啊,你全家都得被扇。”
谢玉墨眉头一蹙,以章兰亭的性子,说不定真会如此做。
这次章家父子出事,母亲提出退亲,他没有阻止,也皆因寻思着,章兰亭表面柔弱,实则很会拿主意,若私自做出什么事来,只怕谢家会被连累。
冯雪青见得他的神色,补一句道:“待她得意时,定会处处让你难堪,不让你好过。”
谢玉墨转过头,看着冯雪青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呢?”
冯雪青道:“你今晚该过去使个绊子,让她没法侍药,换我去侍药。她不是唯一侍药人,就不敢嚣张了。”
谢玉墨点点头道:“今晚是该过去。”
目送冯雪青走远,谢玉墨想了想,却是朝落霞院走去。
他被章兰亭扇了一巴掌,先是恼怒,过后寻思,却觉得如此也好,至少,他不欠章兰亭了。
谢家与章家是世交,祖父在时,两家来往频密,且章兰亭长得好,他到底不忍见章家沦落,也不忍见章兰亭落入不堪境地。
若章兰亭这回侍药,能攀上晋王府,是她的运气。
他并不打算绊她一脚,相反,他有些忠告要给她。
章兰亭正在和晚霞说话,便见小丫鬟进来禀道:“姑娘,谢公子求见。”
“谢玉墨?”章兰亭本不想见,回心一想,若自己是男子会如何呢,想了一下,便道:“请他进来罢。”
谢玉墨进得门,见章兰亭倚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瞥着他,心头不由一跳。
他硬起头皮拱手道:“世妹。”
“谢公子请坐,有话直说。”章兰亭做一个请坐的手势。
谢玉墨落座,见小丫鬟上了茶,又退出去,这才道:“世妹,退亲之事,我实是身不由己。”
章兰亭摆手止住他的话,“谢公子,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你没有别的话,就请罢。”
谢玉墨叹了口气道:“世妹还在生我的气么?”
章兰亭看他一眼道:“不气了,因你不值得。”
谢玉墨噎了一下,半晌方压低声音道:“我此来,是要告诉你,晋王这回抱恙,事情不简单。说不定有人不愿意王府有侍药人,你自己千万小心。”
章兰亭听得这句,一时收起那份对谢玉墨的讥讽神态,学男子那般,拱手道:“谢谢谢公子忠告!”
谢玉墨点点头,站起告辞。
章兰亭只管坐着,并不起身相送。
谢玉墨走到门口,回头一望,见章兰亭托着腮,若有所思,心头便有些异样。
他以为这番单独相见,章兰亭会又怨又嗔,又爱又恨,甚至不依不饶,没料到……
谢玉墨有些怅然,章兰亭,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再不肯叫他一声墨哥哥,开口闭口谢公子。
章兰亭见谢玉墨至门口,又转头来瞧她,一副不舍的模样,不由“嗤”了一声。
她待谢玉墨狼狈走了,方收回视线,问系统道:“我身边的人,谁是眼线?”
系统道:“全是眼线,全在监视你。”
章兰亭闻言,以手抚额,“早该知道的。”
她吁口气,又问道:“谁不想王爷好转呢?”
系统道:“你身边的人,全是程长史筛选出来的,暂时没问题。”
章兰亭松了口气。
傍晚,张御医来见,他给章兰亭诊脉,确认章兰亭身体无恙,方松口气。
侍药时,难免会不小心吞咽一口两口,就怕药性烈,会引起身体不适。
他道:“章姑娘,你侍药得力,王爷昨晚咽了药,没有呕出来,今日脸上青黑之气终于消了一些,今晚,还得你去侍药。”
章兰亭道:“是我份内之事。”
张御医点头,站起来要喊药僮进来提药箱。
章兰亭拦住道:“张御医,我什么时候能见状元郎?”
章兰亭当下已不肖想当状元夫人了,她想的是,借着晋王府的势,攀上状元郎,先让状元郎帮自己去大理寺奔走一二,探望父兄。
她打听过了,状元郎宋子喧舅父和大理寺卿有些交情,若宋子喧肯帮忙一二,定然能护佑父兄一二。
张御医闻言,含糊道:“还得安排安排。”
章兰亭凝视张御医道:“张御医,我等你好消息。”
用过晚膳后,章兰亭又被打扮一新,送到晋王寝室内。
如昨晚那般,脱鞋上床,扶起晋王,抱在怀中,含了一口药渡给他。
昨晚羞涩,今晚同样羞涩,但已经熟手了,且晋王肯配合,一碗药很快就侍完了。
侍完最后一口,她正想撤唇,冷不防听到系统的声音道:“快,含住!”
章兰亭一怔,嘴唇一抿,这才惊觉有半截舌尖探进她嘴里。
啊啊啊,她没有吸啊,这半截舌尖怎么自己探进来了?
系统的声音又道:“不是想让晋王早点醒么?快,辗一辗!”
章兰亭不由自主就用舌尖用力辗了辗。
半截舌尖反压上来,回辗,还搅了搅。
章兰亭脑子“轰”一声,舌尖忙忙抵抗推拒。
那半截舌尖却不容她无情,用力抵进了一些,且发出“啧”一声响。
章兰亭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