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郁似认真思考，半晌后回：“如果你觉得有必要……”
话说一半就被姜凛打断，她噗嗤笑了：“吓吓你，放心，不打人。我有更好的法子。”姜凛勾勾手指：“你跟我来。”
檀郁想起身，可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腿部早已麻痹。稍一动，立刻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钻心的难受。
檀郁抽了口凉气，紧皱眉头：“腿麻了。”
姜凛“啧”一声，估摸着檀静岚一会儿该上楼了，时间并不充足。
“等我。”她低语一声，起身走出画室，回到自己房间。
没一会儿，人又出现在檀郁面前，却换了一身衣裳。
她穿了一袭蓝色睡袍，腰间一根带子松松垮垮系着，领口低敞，露出隐约的曲线，风光无限。
檀郁触电般收回视线，别过眼不敢再看，耳廓却迅速泛红，比酒精还管用。
“你干什么？”他连质问都显得底气不足，略有惊慌。
“让你脸红啊。”姜凛随口答，说得似真似假，理所当然。顺便还将左边领口拉大，露出大片白皙透亮的肩。
“别闹行么。”
檀郁半阖眼帘，声音喑哑。
姜凛没理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盒子。
“把脸抬起来。”她命令道。
檀郁沉默不予回应，满脑子只有刚才短暂一瞥的风光。他觉得这样不对，却又控制不住。
姜凛不耐烦道：“快点。”
檀郁视线却更低，盯着地面，劝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姜凛安静一瞬，耐着性子：“行。”
听她应允，檀郁莫名松了口气。可一抬头，他便愣了。
——姜凛将衣领拉得更低，半边肩膀整个露出来，衣领的褶皱堆叠在恰好的位置，半遮半掩。大片的白，刺激得人眼睛心口发热。
檀郁气息瞬间乱了。
还不待开口，下一刻，有东西就要落到脸颊。檀郁立刻伸手去挡。
姜凛的手腕悬在半空。
“松开。”
檀郁看清，是一块海绵状物体，即使他没关心过女性化妆用品，但也被迫接受过铺天盖地的发达网络塞给他的知识，他认出那是一个粉扑，上面蘸取了红色粉末。
“给你补点腮红，装得像点。”姜凛笑说。
檀郁表情一冷：“不行。”
姜凛懒得跟他废话，准备直接上手，可檀郁并没有给她机会。他握着她的手腕往远离自己的脸，还记得那手腕上的伤，不敢用太大力气。
有了顾忌，加上腿部发麻还未缓解，檀郁动作处处受制。
也不知道你来我往间，绊到了什么，姜凛一个不稳，直直朝下倒去。
檀郁眼疾手快，扶住姜凛，可她还是跌到了他身上！肌肤感到一阵凉意，是那薄薄一层的睡衣。可紧接着，就是衣料下的温热柔软。
尽管画室了开了空调，可裸着身子太久，檀郁皮肤表层布满凉意。正因如此，那一层温热贴上来的时候，他才感受更加分明。
仅有一层布料挡在两人中间，檀郁不敢乱动。可鼻尖全是摄人的馨香甜腻气味，根本无法忽视。
姜凛也惊了下，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檀郁身上硬得很，她这一摔，只觉得硌得慌，未必好受。
从檀郁身上坐起来，整理好滑落到手腕的衣领。姜凛脸上全是冷意：“不是你问我有没有必要吗？怎么，宁愿挨两耳光？”
檀郁在频次紊乱的深呼吸里平复情绪。
他第一次对做出的承诺反悔：“这活我干不了，你找别人画。”
空气一下子静了。
檀郁没管听完这句话的姜凛什么表情，沉默地捡起就近的卫衣套上，不顾腿上的麻意，扶着墙站起来。
“站住。”
姜凛冷笑：“你出尔反尔，还生起气了？”
“我没生气。”檀郁声音沉闷，说完又干巴巴地解释：“我不适合，也耽误你画画，你换人吧。”
“换什么！”姜凛扯住檀郁胳膊，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此时此刻，倒是完全把檀静岚忘在脑后了。
“我现在就只想画你，换别人画不出来。”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檀郁眼神微闪，虽没说什么，动作倒是软化下来。
“太太，我送吧。”走廊这时突然传来响亮的吆喝，接着便是檀静岚紧张的呵斥声：“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佣人马上道歉，又补充一句：“还是我送吧，还要上三楼，免得您辛苦。”
姜凛和檀郁自然听见了这刻意的提醒。
还来不及实施所谓计划，姜凛就被檀郁一把摁住嘴巴，生怕从她嘴里再吐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把檀静岚引来。
檀郁完全是一瞬间的下意识动作，姜凛被他牢牢摁在墙壁上，进退不得。
嘴巴也被掌心覆盖，动一下就换来更紧的束缚。
檀郁不敢出声，一边留神听外面动静，一边用眼神警告姜凛。这一刻，气场竟是格外强势。
姜凛觉得有趣，索性不动了，乖乖保持安静。
所谓的报复被抛到脑后。姜凛审时度势，知道今天要是喊了，一出这门，是能恶心檀静岚。可更恶心的，必定属檀郁无疑。他要是受了刺激，这模特必然当不成。
为了保持创作灵感，姜凛决定暂时搁置计划。
总归让檀静岚不快的法子多的是，来日方长，慢慢清算就是。
檀郁屏息不敢乱动，手上也不敢放松。
不知佣人最后怎么说服的，外面终归平静。
良久，檀郁从画室走出来，正好碰到佣人从三楼下来，她本想说两句什么，可一看到站在檀郁身后的姜凛，立刻改了口风：“牛奶放在您桌上，太太嘱咐您睡前一定要喝掉。”说完打了招呼就往一楼走。
两人站在走廊，气氛有点怪异。
姜凛冷嗤：“你倒是对我动手上瘾了。”
檀郁自沉默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
他低头致歉：“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姜凛拢了拢睡裙，没搭这茬，反而问：“我叫你，还来么？”
不知道从哪里起的默契，檀郁一听便知指的是画画。他犹豫一刻，缓慢地点了下头。
姜凛很满意，决定这一天到此为止。
她慵懒地靠在墙上，挥挥手。
“回去睡吧。”
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