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说:“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就怕你会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敢说。”
“你不介意吗?这怎么也算是你和郭靖第一次出来一起活动吧?”
“就是人多才不会冷场,万一要是在他面前说错话或者无话可说,有你们在,不是反而都能自在些吗?只是,正月十五,你觉得侯毅然会有心情出来玩吗?”
“正是这样才要叫他从那个家里出来呀!”
“那假如他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想办法说服他呀!”
于是我俩又密谋了一番。可怜的,不,应该说是幸福的侯毅然,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星期天晚上就已经被我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并且无法拒绝了。
下课后,陈欣悦和我漫不经心地来到侯毅然的座位边,他侧头趴在书桌上,一只耳朵里戴着耳机,目光空洞地看着外面的走廊。书桌一角放着磁带盒,还是那张SHE的《不想长大》。
陈欣悦好像无意中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对了,新学期已经开学了,我们的学习兴趣小组是不是也该出来活动一次了?”
我看到侯毅然的眼皮动了一下,但还是趴着。
我说:“这个星期天是元宵节,听说今年的烟花晚会比往年的都要好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吧!”
侯毅然眨了眨眼,但是并没有抬头。
陈欣悦用手指敲了敲侯毅然面前的桌子,“表哥,你要一起去吗?”
侯毅然这才把头抬起来,简短地说:“不去了,要搬家。”
“那我们去帮你搬。”我说。
他忙摆手说“不用,还剩一点点就搬完了。”
“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看烟花晚会嘛!”陈欣悦扶住他的肩膀摇来摇去地撒娇道。
我无视自己身上起的那层鸡皮疙瘩,说道:“好不容易遇上元宵节是在星期天呢!”
陈欣悦也说:“对啊,而且好不容易遇上闻茗也留在县城过节呢!”
侯毅然像个木偶人似的被陈欣悦这么摇来晃去,但就是不作任何表示。
“如果你不来的话,那我们以后也都别聚了。”陈欣悦生气地说。
估计是受不了我们的恩威并施和轮番轰炸,侯毅然最后还是松口了,“好吧。”
我和陈欣悦开心地对击一掌。
走回座位的时候,我看到了现在坐我后面的夏妍。文曲星事件之后,我和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这次说是学习兴趣小组的活动,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少了一个人。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陈欣悦拿胳膊肘碰了一下我,“夏妍那里,我去跟她说。”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拍了拍胸脯,“这点默契都没有,还是你的好朋友么?”
就这样,我和陈欣悦、侯毅然约好了元宵节晚上在梧凤公园门口见,那里是烟花晚会的第一个燃放点。夏妍那边由陈欣悦去约。
我在心里暗暗地期待起周日来。
如今,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每每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悔,后悔邀请了侯毅然,后悔邀请了所有人。
时间列车无情地向前。元宵节,华灯初上,县城里早已经人头攒动。
临出门前,妈妈突然叫住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已经跟她说了是和学习兴趣小组的人一起出去看烟花表演,她之前也已经答应了,不会现在又临时反悔了吧。
没想到妈妈递给了我一张100块的纸币。
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惊讶了,老妈解释说:“之前人家都请你去她家吃饭了,上次你爸生病住院他们还送了东西来。你也好歹回请人家一次吧。”
我感激地看着她,她避开我的目光,叮嘱我把钱装好,别弄丢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道路两旁停满了电瓶车,四个轮子的根本就见不到踪影。确实,谁今晚还想要把车开上鹿溪县的大街,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许多小商贩也夹在行人当中,或推着摆满了炸串的小推车,或抓着一大串气球,或者提着各种发着夜光的小玩意儿。黑色的人潮喧哗着往梧凤公园的方向涌去。
我艰难地逆着人流来到大庆网吧的门口,想着先和郭靖碰头,再去公园门口和其他人汇合。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网吧的卷帘门紧闭着,楼上的窗户也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儿营业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