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名人
我立马关了电视,悄悄走到门后,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只听门外那人说道,“是我!”是彭真的声音。
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放心,我是自己来的。”他说。
放他进来之后,我立马又把门关上了。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说,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一圈细密的汗珠。
“下午前面两节是数学课,上不上无所谓。”他说。
我想起他前不久才拿了全市奥数竞赛的二等奖,获奖的喜报到现在还张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妈已经报警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虽然有一点点恐慌,但我还是已经猜到了。毕竟,已经三天了。
“我不回去。”我坚决地说,“你要是想告诉他们我在这儿你就说吧。大不了我换个地方。我就是在外面流浪也不回去!”
“我不会说的。但是早晚他们还是会找来的,毕竟你和我爸都一起吃过饭了,他肯定能猜到你还在这儿。而且,我想你也该回去了。别让那些爱你的人担心,好吗?”
“我不回去!你别让我回去!”泪水一点一点地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对着彭真站的方向说:“求求你了,别赶我走……”
他叹了口气,“你要直面问题,这样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想要解决问题,但是我回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再一次受到伤害。”我的眼泪决了堤,我哭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别赶我走,我没有家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又哭着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家了。”
我知道此刻这句话听起来一定很让人费解。家,如果它是指那个居住着我父母的房子的话,它还在。不仅在,还有两个。
但是,事实就是,我没有家了。
彭真递过纸巾等我擦干眼泪,然后深深地看着我说:“至少,你还有妈妈吧……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吧。”
这时,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比刚才彭真敲门的声音还要大,还要急。
还没等我去开门,外面的人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是我妈。
后面紧跟着彭真爸爸
我吓得连连后退,不由自主地全身紧缩,然后怨恨地看着彭真。
他摇着头,对我做着口型说:“不是我!我没说!”
事实上,确实不是他。
鹿河里的那具女尸打捞上来后,我妈也夹在一群家长中跑去认尸了。她当时情绪非常激动,一个劲地恸哭,当时彭真爸爸也在现场。虽然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我五年级离家出走的时候,但是警察的记忆力可能就是异于常人吧,彭叔叔认出了我妈。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立即带她来了这里。
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又像是要把我里里外外都射穿了。还好我穿的是校服,要是看到我穿着彭真的衣服,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觉得她把彭真就地斩杀了都有可能。
我不敢和她对视,低下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等待着最后的发落。
但是我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对彭真说:“你就是彭真?”
彭真点点头,盯着地面,也不敢和我妈对视。
“你凭什么把我女儿拐走?她还是个学生!她还要高考!你凭什么来毁了她的未来?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女儿远点!”我妈有些歇斯底里,好像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彭真身上。
她的态度让我感到羞愤,更觉得对不起彭真,于是鼓起勇气说道:“妈!不关彭真的事,是我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彭真只是碰巧遇上了我……”
“你给我闭嘴吧!你还有脸说话?在别人家待了这么多天,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以后我出去还怎么见人?”我妈指着我的鼻子说。
“大姐,”彭真爸爸说话了,虽然他看上去比我妈年纪要大,但是大姐这个称呼我理解为是一种尊称,“这事没人会说出去的,我们警察都是会替报警人保密的。还有,对孩子要好好沟通,不要一味地责备……”
“好好沟通?!你是怎么跟你儿子沟通的?拐卖人家女儿?然后他自己没事人似的去学校上课,害我女儿在这儿荒废学业?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