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我想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什么条件?”
“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我没想到一年多没和他说话,现在他一开口就这么…直接。
他果然是变了。
但是,我立马想到了刚才他和倩倩一起从校门里走出来的样子,就说:“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他耸了耸肩,好像知道我说的是谁似的:“我和她只是朋友。”
“不行。”我直截了当地说。如果被我妈知道了我会死得很难看的,而且,想想我妈当时对彭真的那个态度,我觉得侯毅然也会死得很难看的。
“就一天,怎么样?”他的目光灼灼,用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说。
我本来还想义正言辞地拒绝。但是突然,很多事情涌上了我的心头。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想如果我当初早一点把鹿河水岸要烂尾的消息告诉侯毅然,如果那天我在二中门口没有犹豫着离开而是走了进去找到侯毅然,那是不是就没有这后来的许多事了?我就不会看到我的前同桌对我儿时的小伙伴做出那些于事无补的举动,也不会站在这里面对一个奇怪的要求?
另外,我还想到,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的是谁?是齐天大圣悟空侯,那只总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的猴子。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吧。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早点解决问题,也许就可以避免像初三时那样,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特别是,我不想因为我,再给其他任何人带来什么麻烦。一切就像多米诺骨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件小事就能演变成一件影响了别人整个人生的大事。
再说,只做一天女朋友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这就是最简单易行的解决办法的话。
于是我说:“哪一天呢?”
侯毅然的脸上马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想了想,说:“要不就元旦那天吧。你们好像只有那天才会放一天的假?”
那时候我们和高三的学生一起,除了重大节日外,一个月才放一天假。
答应了侯毅然之后我立刻就有点反悔了。这会不会是郭靖靖、夏妍和侯毅然一起设的一个局呢?但是以我对侯毅然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侯毅然跟郭靖靖之间应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才对,怎么会联起手来呢?更何况,现在郭靖靖明显是在指责侯毅然,如果那些事不是侯毅然干的,那她就是在栽赃嫁祸侯毅然,这样做只会让我误会侯毅然,对侯毅然有什么好处呢?
对了,误会。但是如果她们是想让我误会侯毅然的话,这又有什么必要呢?我跟他,我们之间已经一年多都没联系了。我实在想不明白让我误会他有什么意义?
我决定不去想这件事了。一是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我的时间精力,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管尽到我的一份力,让事情能尽快结束就尽快结束;二是我一直在思考另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摆脱在晚上跟踪我的那个人。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不管是用两条腿,还是用两个轮子,头也不回地往家里狂奔,就好像有个鬼在后面紧追我一样。我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来我的心脏受不了,二来我也不想成为马路杀手。
思来想去,我决定,换个时间走。以前我都是在学校待到很迟才走,以后我就改成下课铃一响就冲出教室。
这天,当我一听到下课铃就拿起书包往外冲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好像自从我上小学起,就一直在重复这一动作——在放学铃刚一响起的时候就第一个冲出教室。不是为了躲避别人的围堵,就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跟踪,当然有时候也是为了围堵别人,但那都是没有恶意的。
总之,感觉我一直都在重复着这个行为模式。而且,因为要第一个冲出校门,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当那些同学互相等来等去、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想到这,我自嘲又无奈地笑了笑。
学校的停车场在教学楼的另一边,去那儿的路上要经过教师办公室。
这天晚上,当我经过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八班的数学老师苏老师正好开门走了出来。我喊了声,“苏老师好。”他似笑非笑地对我点点头。
他的态度让我再一次觉得,他可能不喜欢我。
之前在八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在给我讲题的时候没有对别人那样有耐心,常常不是指指题目里的几个参数和关键词,就是写下一个简单的公式就走了。
我反思自己好像并没有哪里得罪了他,所以一直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太笨了。虽然考试的分数很高,但还是掩盖不了我在数学上没有天赋的事实。好在现在他不教我了,也不用再次被我的笨伤到了。
这时我不经意地朝办公室里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我明白了之前的许多事。
办公室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在收拾东西,一个正擦着面前的小黑板。黑板上写着数学试题和公式。
这两人我都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