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究竟是何方圣神?竟比丁思源还受欢迎。
“细妹,你千万别投钱,被老师知道了,可是要受罚的。”胡仙仙以为细妹要投他,便一脸担忧劝着。
“老师常说:‘世事洞明皆学问。’这赌亦是门大学问,最能锻炼一个人的思维和决策能力。这不叫赌,而是有奖竞猜。”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赌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果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妹妹,难怪沐与辰对你念念不忘。”
此时,沐与辰在自家书房中连打三个喷嚏。
细妹循声看去,原来是早上跟在沐与辰身后的小跟班,此刻他手中多了把象牙雕的花鸟山水折扇。
“我叫谢安,是沐与辰的挚友,敢问妹妹芳名啊!”说完,谢安收起折扇,伸出右手问候,略过细妹,直指胡仙仙。
胡仙仙虽稚气未退,但五官精致,尤其是在细妹和林凤这两个小黑妹的衬托下,更加可爱。可她哪见过谢安这样言语轻佻的二世祖,小脸羞得白里透红,躲在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细妹身后。
细妹拨开谢安的手,撇嘴道:“偏不告诉你,除非你给我讲讲那位沐与辰。”
谢安挑眉笑道:“我只能说,沐与辰是府城的第一,从无败绩。”
“巧了,我也认识一位从无败绩的学员。”
细妹和谢安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汇,似碰撞出一股无形的火花。
“那你要跟我赌吗?”
“赌就赌。”细妹毫不示弱。
“疯了,你们俩都疯了。”林凤嘴里嘟哝个不停。
这时,丁思思也进了这间房子。细妹嘴角一笑,喊来丁思思,说道:“我选林雾赢,你选沐与辰赢,你选丁思源赢。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三人赌一把!”
“好!”谢安率先回复。
丁思思虽没弄清楚状况,但她对堂哥有绝对的信心,一样的题目,堂哥一样能赢。随即附和道:“可以。”
于是三人找来庄家,各出一百斛。最后,谁赢了,谁就拿走全部的钱。
出了巷子,细妹走到林雾身边,迅速往他身上塞了个包子,说道:“今天,老井坊庆丰包子铺买一送一,我吃不完,给你一个。”
中午,林雾并没有随她们一块吃饭,只吃了袋自家做的炒米充饥。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接受细妹的施舍。
“又不是白给你,等你赢得洛神砚,再还我也不迟。”
林雾勉强收下肉包,却看不清细妹的小心思。
下午比试快开始了,入选的百名学员渐渐聚在院内等待雅间的开放。
细妹垂着头专注着地面石板缝里那几簇青叶蓝花的婆婆纳,忽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炙热,猛然抬头与沐与辰眼神相汇。
一米远的距离,谁也没有更进一步,或更退一步。
人群中的沐与辰,一身白底长衫外罩着薄如蝉翼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只额间还佩戴着往日蓝色冠带。纯洁白皙的他,亦如地面碎碎点点的婆婆纳般,似坠落人间星辰。
微风阵阵拂过,细妹才别开发愣的眼神,嘴里念念有词:“大蓝冠子花外衣,尖尖嘴巴咕咕啼。”
沐与辰顿时身子一紧,横眉怒目地瞪着细妹,到了那句“你......”还是堵在嗓子眼没说出来。
还好谢安在第一轮就被涮下去了,若此刻他在旁边,还不知道怎么嘲笑沐与辰呢?
钟声一响,大家纷纷去往各自的房间。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一炷香,只是人数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
“第二场咏梅诗,以「春、色、寒」为韵。”
香燃了大半,细妹坐于案前,拟照前人《雪梅》而作:
风送斜阳锁阶苔,
几番有意唤回春。
白雪虽掩七分色,
红梅仍御三两寒。
落款:孙小妹,年六岁,致学于揽山亭小山学堂。
停笔后,细妹有些许惆怅,深知自己当前学识有限,或将止步于此。
第二场,百里挑十。
要评阅的诗减少大半,可工作量是一点没少。能进入第二轮的学员,往往都颇有才学,须在毫厘之间决出胜负,实在是犯难。
譬如年岁稍长的步师拿着左右两首诗,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直到脸上的褶子都皱出花来,才艰难地选出右手的。哪知看了下一首,又果断弃了右手的诗。
这时,学二馆院中大露台也收拾好了,红毯上置有十套蒲团矮桌,以待最后一场比试。
学员们都围在高台下,一个小时过去了,里头仍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正当大家偃旗息鼓时,一个脚下生风的小厮从房内窜出来。于高台之上,打开手中榜单,大声喊道:“二榜名单到。上榜者共十人:廖春风、徐元、李云、文唤锦、沐与辰、苏柔、丁思源、陈婷、林雾、金子明。”
顷刻间,台下学员哄作一团。
尾随而来的张师接着说道:“请大家稍事歇息,一刻钟后,进行第三轮比试。”
落榜的细妹来不及伤心,就殷勤地跑到林雾身边,嘘寒问暖。
谢安也迅速溜到沐与辰身边,拿着把象牙扇,不停地扇风祛火。
而丁思思听到堂哥信心满满的保证后,双眼直接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