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虽然恶毒但到底出身伏龙门,若在此出了什么事他们万境宗难辞其咎。
谢樈濯见状忙上前制止,双手成诀指向那胖子,舒缓的灵力慢慢抚平胖子的巨痛,只留下深可见骨的疤痕。
胖子冷静下来后暴起向着徐醒洲攻去,徐醒洲挽剑回击,两人在林间缠斗。胖子虽然修为较高,但他一向是靠着各种天材灵宝堆起来的,比起徐醒洲自然差了一截,几个来回便见颓势。
谢樈濯挑剑打开徐醒洲欲刺进胖子的剑,道:“不过一场误会,莫要失了和气。”
胖子闻言更怒:“我呸!你们几个万境宗的小崽子算老几也敢和我叫嚣?误会,行啊,让他把手给老子剁下来道歉,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徐醒洲更是看也不看谢樈濯一眼,只用剑击开他,而后再次剑气凌厉地攻向胖子。
这次他不过几招便把剑横在了胖子头上,略压着眉道:“现在还想道歉吗?”
胖子平日里仗着宗门强盛,无法无天惯了,根本不信徐醒洲敢真的杀了他,剑在眼前也仍旧谩骂:“小兔崽子你……”
话音未落徐醒洲的寒刃已穿透他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胖子的眼瞳不可置信地收缩。
面前的少年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低垂着眼眸面色平静,好像宰杀的只是什么牲畜。
簌簌林间,忽然射出一支箭,在徐醒洲的剑刃只差毫厘便要割下胖子的头颅时,将他的手击开。
“铛”的一声,徐醒洲的剑落在地上,鲜血纷飞卷着泥土,他的手被这箭矢的力度击得震颤,来人修为恐怕远远在他之上。
“小公子的剑术如此高超,怎生脾气却这般暴躁。”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如流水击石,温润而又清澈。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自不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仆使。
男子身形消瘦,面色略带几分苍白,却难掩如玉般的眉眼,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柄弓箭,方才那箭正是他射来的。
男子说了这一句,而后俯身用手扼住那胖子的伤口,他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只这么轻轻一拂,那砍了半截的头便又完好无损了。
男子唇侧带笑,不像修士倒像个什么书生,看他模样应是和那胖子相识,然而自己的同伴被人打伤也不见恼意,反而对着几人拱手道:“门中之人鲁莽,得罪了几位道友还望见谅。”
谢樈濯见他同样衣着伏龙门标识,且气度不凡,约莫是门中长老一类的人物,揖礼道:“我们也有过错,这位道友伤可有大碍?若您方便还请前去万境疗伤以表歉意。”
男子却道:“无碍。”他俯身将瘫在胖子一旁的灵兽救醒,轻轻抚了抚它的皮毛,又道:“这小家伙更需要你们治伤。”
他抱着那灵兽看向几人,和行真对视时微不可查地一顿,他唇侧的笑意更深,忽然对着行真伸出手去,将那灵兽递向她:“这脆弱的灵兽,恐怕要像姑娘这样细心的人才能照顾好了。”
行真一怔,她看着面前温文有礼的男子,又看了看他手中半阖着眼微微喘息的小兽,便伸出手去想将它抱过来。
她还没动作就被另一个人打断,徐醒洲笑得刺眼,他一把将灵兽抱进怀里,道:“我救了它自然该是我照顾,不劳你费心了。”
行真略抬头看了徐醒洲一眼,他却没有看她,只一味摸着那兽,仿佛真的是因为这灵兽才这样抢了过去。
男子也将视线转向徐醒洲,被这样打岔仍旧面色如常,只颔首道:“有劳。”便示意仆使上前将胖子抬起,又向几人作别,便离开消失在林间。
行真看着几人背影心中有些疑虑,她知晓徐醒洲剑锋之凌厉,方才她清楚地看到那胖子明明半截脑袋都被斩断了,便是修士也只是凡人,怎么会“无碍”还能活着呢?
活死人,肉白骨,除非是什么邪术。
那青衣男子看上去温和无害,然而正是这波澜不惊的模样显得更为异样。
“那不是活人。”徐醒洲出声打断她的凝视。
见行真终于看向他,徐醒洲才缓了面色,却偏过头去不与她对视,只道:“方才我与他打斗时,他关节咯吱作响,一张脸更是有如白布缝上去一般肿胀,待切开喉咙,喷出来的血也并不是人血。”
听了徐醒洲的话,齐明樾瞠大双眼:“你说的是真的?那他是什么,鬼吗?”
行真道:“也可能是活死人。”
徐醒洲道:“他们都是伏龙门中人,这个门派最擅长做邪阵惑法,虽然不至于是魔教,但暗中做的龌龊之事数不胜数。”
他说着顿了顿,又故意道:“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还真是人模狗样。”
可别因为人家的脸就觉得是好人了,都走远了还看!
行真完全不知道他是说给她听的,只觉得徐醒洲莫名其妙,也不欲接话茬,便道:“先将这只灵兽带回去治伤吧。”
几人便打道回府,谢樈濯在路上和他们讲了试道大会的信息,又将灵兽送去药峰,便各自告辞。
行真回了屋中便打坐修行,直到正午,有一个小童前来叩门,告知行真御鹤长老已然出关,约她前去一见。
想着是未来师父,行真便带着自己早已备好的灵丹随其而去。
她以为的师父应是像掌门那般仙风道骨的,然而面前的人却略有些颓唐。
御鹤衣着朴素,头发随意地束起,胡须有些杂乱,虽不至于被称作不修边幅,但却是看上去不像一派长老。
他一见到行真便热情招手道:“女娃娃,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