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真是在一片浓重的血腥味中苏醒的。
浑身骨头仿佛被拆开过一样疼痛,阳光刺在皮肤上带来阵阵战栗。
重重的闷响声在她耳畔响起,行真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排赤【裸的人,口中均塞着白布,被按在椅子上鞭挞。
见她醒了,一旁的太监忙递茶过来,谄媚地笑道:“公主,这日头太大了,您累了还是回殿里休息吧,这里奴才看着就好。”
行真看着眼前一脸褶子的老太监,满头雾水:“什么公主?”
那太监听她一问却是脸色白了白,忙作势扇起自己的脸来:“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行真蹙眉看着这乱糟糟的院子,道:“别打了。”见那太监停下巴掌规矩着候在她身前,行真又道:“叫他们也别打了。”
太监立即上前让那些侍卫停手,满院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喘,而被鞭挞的奴婢更是纷纷晕死了过去。
行真环顾四周,一个红瓦白石很是气派的院子,站在她面前的人都穿着层叠的衣裾,看起来似乎是普通的凡人,她应该是被困在了那个漩涡里。
但此刻她无暇顾及这些,想起最后徐醒洲和她一同进来的场景,她问道:“有没有看见和我一起进来的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衣服。”
除了那太监抬头看过来,其他的人连应声都不敢,行真上前焦急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过?”
太监擦了擦额角的汗:“公主,公主您今日是和皇上一起回的宫啊。”
行真顿了顿,她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公主”和“皇上”是怎么回事,只想着大约是这幻境的特殊设定,听到得这句,只问道:“那皇上可是叫徐醒洲?”
此言一出,院中顿时跪倒一片,太监小声劝道:“公主,公主不可直呼陛下名讳啊。”
行真上前逼那太监抬起头:“我问你他是不是叫徐醒洲?”
太监被她吓得两股战战,忙道:“是,是!”
他说了这一句,忽然对着行真磕起头来,直呼自己“大逆不道”。
行真吓了一跳,她想把他搀起来,然而在这幻境里她竟然弱到连一个凡人都举不起来,只能勉强止住他的动作,不耐道:“别再说废话了,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太监战战兢兢地扶着行真上了轿,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出地向着皇帝的宫殿走去。
风风火火地到了地方,行真伴着一路的“参见公主”被请到了正殿。
宫人纷纷叩拜,行真本想直接唤徐醒洲名字,但想起方才那些人听到这个名字惊恐的模样,还是改口道道:“皇上呢?”
宫人答道:“陛下正与宿公子研读书法,请殿下在此稍后。”
行真闻言蹙眉,研读书法?徐醒洲既然已经苏醒为何不来找她?在这里搞什么鬼?
但看着这满殿的宫人,行真想着自己在这幻境中不知要待多久,不好强闯,于是便按耐着急躁坐了下来。
宫人给她上的茶过了一盏又一盏,那传闻中的“皇帝”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她到此刻仍无法确认徐醒洲是否有事,行真再等不下去,把茶一放,想着她今天恐怕就是要来硬的才进得去了,于是一言不发地向着里殿走去。
那些宫人吓得半死,看她一脸严肃还以为公主终于忍不了要逼宫了,忙喊着侍卫前来护驾。
在这一片乱糟糟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传喝:“陛下驾到!”
行真抬眸看去,来人自前侧华丽的大殿向她走来,途中有树被风吹过,细小的白花拂过他的衣袖,沾染的香气到她面前时仍有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