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去，正遇上虞凛沿路返回。
他抬头看了一眼着宋惜，眼中有一丝疑惑，似乎在想这么高的房顶她是怎么爬上去的。
宋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个没注意把书掉了下去。
虞凛弯腰捡起，“你的书......”等看到封面上的字时，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朝着宋惜礼貌问道：“这本书能借我看几天吗？”
“抱歉，书不是我的，不能借你。不过嘛……”
虞声音有些急切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你说真的？”宋惜从房顶上很轻松地跳下来，一下子凑到他眼前。
虞凛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道：“当然。”
宋惜道：“好，那你把龙傲天让给我当。”
虞凛惑然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惜道：“懂得都懂。”
虞凛：“你不说我怎么懂？”
宋惜：“反正都听我的就对了。”
她说：“先摊开你的手心让我看看。”
她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虞凛垂着眼照着她的话做。
他摊开左手，虎口处的伤已经结疤，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一看就是天天干重活。
“右手。”宋惜道。
他摊开右手，也是一层厚茧，只不过他皮肤很白，显得红色的掐痕非常明显。
看来她刚才没看错，虞凛是在掐自己。
宋惜打了个哈切：“我不会把书借你，但可以教你书上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虞凛眼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明天这个时候你到这儿来就行了。”
虞凛把书递给她，诚恳道：“多谢。”
宋惜：“可别急着谢我，我可不白教你，以后要还回来的哦。”
虞凛点点头：“怎样都行。”他对力量的向往已经到了一种饥渴的状态。
宋惜心想：不愧是龙傲天啊，真的能屈能伸，上次对我那样冷漠，今天说客气就客气起来。
宋惜决定教他的目的很简单，开个挂让他提前渡过新手期，不然被欺负狠了容易心理阴暗，以后补救不起来了。
第二日虞凛早早就在昨日约定的地方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日垂西山，小还山最美的光景就是傍晚时分的落日霞光，虞凛却无心欣赏，他静静地站在没有人经过的小巷中，漆黑的双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一口毫无波澜的古井。
他望着那条长长的巷子，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宋惜打了个喷嚏，拐了个弯后看到虞凛站在不远处，他今天换了件衣服，洗得有些发灰，勉强可以看出以前是件白衣。还好他长得俊，完全靠脸撑起来，不然穿起来就是块麻布袋子。
宋惜小跑过来道：“抱歉，今天的活太多了，忙成现在。”
虞凛猝然抬眼看着她然后又掩盖般的低下头，眼中的情绪被长长的睫毛掩盖，只淡淡说道：“嗯。”
在开始授课之前，宋惜想讲一些大道理，譬如生命可贵，运功要谨慎之类的话，到嘴变成了：“人被杀，就会死。”
虞凛抱臂站在一旁，“这个我知道。”
宋惜想不出其他什么话，“算了，直接教你好了，跟着我到屋顶上来。”
虞凛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上不去。”
宋惜轻巧跳上去，把手往下伸：“来，拉紧我的手。”
虞凛在抓住的她的手时有些迟疑，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本能地想要抽出手，宋惜已经很轻易地将他拉了上去。
宋惜徐徐道：“修真入门第一件事就是练气，所谓练气，乃以身体为媒介与我们周围存在的灵气接触，将灵气引入体内的灵窍之中，做到第一步，那么可踏入练气初期，即修真初始。”
“刚才那些话是初级法术第一页的内容，今天我们就练这个。”
落日余晖中，虞凛看着她秀丽的侧脸，道：“你已经可以进夫子的学堂，为何甘愿教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生手？”
宋惜知道他心思重，露出虎牙笑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虞凛不再追问，但也不相信她的说法。
宋惜在他面前演示了一边引气入体的过程。
宋惜道：“你看到空气中浮动的那些萤绿光点了吗，就是周身可吸纳的灵气。”
虞凛学着她的样子打坐，刚开始什么也没感觉到。
宋惜手枕背后躺在房顶上，念道：
“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轻。
抛却凡界三千劫，飞身跃步入虚清......”①
虞凛在她舒缓有序的声音中慢慢沉浸下来，渐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静过，像一汪透明的泉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凛睁开了眼，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轻盈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宋惜半眯着眼，好像睡过去，虞凛看她时，她又骤然坐了起来。
“怎么样？”她问道。
“我可以将灵气吸纳，却无法将它们引入灵窍之中。”
宋惜道：“慢慢来嘛，这才第一天。天黑了，月亮和她家里的星星都出来了，我要回去咯。”
宋惜刚要跳下屋顶，虞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宋惜转过头看他，“干嘛啊？”
虞凛从怀里掏出一方绣着兰花的手帕，少年眼中的诚挚好像天上明亮的星星，他递给宋惜：“这个就当做拜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