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夫子上去分开众人,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迟了半晌,你们就开始作乱!”
周炳才拉去包扎后,与虞凛对峙公堂。
周炳才伤得有些重,被人搀扶着过来,指着虞凛说:“我要你给我磕头道歉!“
夫子在一旁当和事佬:“虞凛,快来给周炳才道歉。”
周炳才家里有些势力,阴阳怪气道:“夫子以后还是不要再从垃圾堆你捡人,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我们花了大价钱上小还山不是为了和这种人上一个课堂。”
夫子面露不悦,但并未反驳他。
夫子只想平息事端,对着虞凛说:“你把人打成这样,还不给人道歉。我收你为徒是念在你苦心修炼,第一天你就给我捅这么大一个幺蛾子。”
“快去,给周炳才道歉。”
虞凛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他死死掐着自己,指甲深深陷阱肉里,哑声道:“我没错。”
夫子大怒:“你打了人,你就是有错!”
虞凛的脸看起来苍白极了,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空洞一片,他重复说道:“我没错。”
周炳才被人搀扶着在一旁,“夫子你要为我做主啊,他把我打成这副模样,还不知悔改,难道就这么白白放过他?”
夫子威严道:“来人,门规伺候。”
没过多久,一条手腕粗的鞭子被请出来,鞭子上还有倒刺,抽打在人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夫子道:“你可知错?现在还有悔改的机会。”
虞凛一言不发。
“好,好极了!我不顾你身份将你收为弟子,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尊师重道?”夫子喝道,“来人,行刑!”
长鞭由八尺大汉握在手中,光是甩在地上就像爆竹炸裂那般啪啦响,不敢想象抽在人身上的样子。
长鞭被高高举起,伴随着破空之声,“刷”地抽打在虞凛的背脊上。虞凛生生受了这一鞭,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周炳才在一边偷笑,书院里的其他人从窗子探出头来看热闹。
一鞭又一鞭落在虞凛的背上,背后的衣服早已变得破烂不堪,带刺的鞭子上血迹斑斑,他仍旧不吭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
有人高声喝彩:“打得好!”
“就该戳戳他的锐气,让人知道我们小还山的规矩!”
虞凛扫了这些人一眼,好想让他们闭嘴,再也不能说话........
慢慢的,他的身体和灵魂好像分成了两半,身体在受刑,灵魂忍不住去想,宋惜现在在做什么呢?看到他这副模样,是不是会觉得他很窝囊?
他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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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虞凛没来找她,宋惜还有些不习惯,揣了点东西动身去虞凛住处找他。
还好她来得巧,虞凛今日没去上课,他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静静望着外头飘落的银杏叶,好像在发呆。
宋惜跨进院子里,他才回过神来。她坐到虞凛对面,从兜里拿出几个糕点放在桌上。
虞凛没动,她就硬塞在他嘴里。
吃饱喝足后,宋惜才跟他说:“凡事多长个心眼,夫子叫你做的事,还是先掂量些......”
虞凛“嗯”了一声,埋着头不说话。宋惜在想他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前几天还以为他变开朗了。
她刚才进来就注意到他脸上有些伤痕,宋惜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怎么了,嘴角上怎么浸出血来?”
虞凛垂着眼,握住宋惜的手,淡淡地说:“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他随后将脸贴在宋惜的手上,眼底的情绪像是浓墨一般,他在心头许下誓言,小声说道:“我只相信你。”
宋惜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有些不习惯他的亲密,抽回手说:“没事就好。”
宋惜给他当了半天的心灵导师,撬开他的嘴巴唠叨了一下午之后才离去,等走到半路才记起正事,补灵丹还没给他呢,遂又原路返回。
到了他院子里却没见到他人,找了一会儿才见着他的身影,宋惜刚想喊他,却见忙他不知道看见了谁,手指握成拳,指甲掐进手心。
虞凛跟着他前面那人拐进了小巷子。
宋惜看他状态有些不对,悄悄在后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