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甄昕睡得很不安稳。
她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整个人就跟在水里泡过一样,全是冷汗。
闭着眼,她有时轻声呜咽,有时惊声尖叫。
江驰照顾了她整晚。
直到天刚蒙蒙亮时,她才算是真正睡安稳了。
江驰独自站立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烟圈,投射出淡淡的热气。
他几乎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烦闷,或是太过疲惫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抽一两支,而如今,说来也可笑,他抽烟的理由竟是两者都占了。
整个人失神地站在那里,他的心疼与痛处交织在一起,直到烟燃尽了他都毫无察觉。
最终,还是烟灰烫了手,他才抖着手,用脚踩灭,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静默片刻,他伸手掏出手机,给林木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时,林木还在梦乡里,他向来晚睡晚起,十足的夜晚不睡,白天不起。
响了许久,他才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我说大哥,一大早扰人清梦是要遭雷劈的。”
“林木,拜托你一件事。”
江驰从未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那话语中竟带了丝恳求的意味。
林木立即瞌睡醒了大半,换了个手接电话,盘腿间坐直了身子,“兄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没事。你帮我个忙就够了。”
“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
“帮我调查厦门富商雷家的整个发家史,有关雷家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知我,特别是雷文诺。”他说这话时,语气沉闷,带着几丝狠劲。
林家手底下的私家侦探在全国数一数二,有着最最精密的调查手段。
“……雷家?”林木想了想,这些人貌似都与江驰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于是又问,“雷家怎么招惹你了?”
江驰轻声叹息,回头瞥了眼折腾了一宿才睡熟的女孩,对雷家的恨意更甚,铿锵有力道,“雷家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是的,甄昕是他的底线,无人能够触碰的逆鳞。
挂断电话,江驰转身,一步步走向床上的女孩。
他轻柔地拉开被子,长臂一揽,尽可能的将姿势调整到令女孩舒服的样子,抱着她闭上了眼。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气息,她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往他的怀抱里拱了好几下。
这一觉,两人睡到早上十一点才醒来,他们极其默契地对昨日的事绝口不提。
甄昕有些饿了,窝在被子里,瓮声瓮气,“老板,我饿。”
江驰微微垂眸,双手撑在甄昕的两侧,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该起床了,小懒猫。”
“我困。”昨天一晚她都做噩梦去了,睡了比不睡还累。
江驰拿她没有办法,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上了一个吻,轻柔如羽毛划过,挠得人心内痒痒。
果然啊,美色误人。
甄昕皱着鼻子,嘟起嘴,“老板,大清早的可别勾引我。”
“小狐狸,新的一天,祝愉快。”
他专注地望着她,眼底里有柔得化不开的深情。
她深知,今天对她来说便是新的一天,重生的一天……
她所有的噩梦都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逐渐远去……
“老板,我得勾引回来。”
她不甘示弱地勾住他的脖子,狐狸眼微眯,吻上了他的喉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想做的事了。
肖想了这么久,感觉还真是不赖呢。
她满眼笑意,望着他因为她的动作而滚动的喉头,性感得简直要人命。
“老板,你要是女的该怎么办?那得有多少君王为了你不早朝啊。”
他似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起身站定,“别胡说八道了。快起来吧,不是饿了吗?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好咧。”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简单梳洗了一番,两人便出了酒店。
“老板,我们得吃快点。”
“?”
“关姐十二点还要去片场。”
“……”
“待会儿吃完了我还得打包给关姐带去。”
“……”
江驰无语望天,在心里叹道:历史啊,你总是惊人的相似。
最终,两人匆匆忙忙地吃了顿饭,直接将早餐中餐和在一起给解决了。
临别前,江驰双手扶着她的肩,两人视线相对,他一开口,就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小狐狸,答应我,不要乱想。我今天得飞回A市去处理一些事,明早我来接你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我……”
“没有可是,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放心,我帮你约见的是国内最权威的心理医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他细细地吻着她,试图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
甄昕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可否认,她有病,得治。
——
江驰没有告诉甄昕,他这次回A市,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当年与雷文诺一同猥琐她的那4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