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灭顶般的恐惧感席卷了他全身。
雷文诺脸色煞白,双唇颤抖,“我……我……对……对不起……我……我……”
他紧张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
“对不起?”男人的眼神如冰,声音似霜,“一句对不起你就想一笔勾销?”
“我……我……那你……究竟……究竟想怎样?”
江驰起身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似是再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种玷污,“你不是很喜欢当畜生吗?以后,我就让你有心无力。”
“什……什么意思?”他双眼惊恐地瞪大,拼命呼喊着,“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我们家有钱……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呵……你是脑袋撞傻了吗?你觉得我会稀罕你们家的那点钱?”江驰冷嗤一声,觉得他实在愚不可及。
小狐狸说的果然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直到这一刻,还是认为钱能解决所有的事。
呵……真是可笑。
雷文诺被他这么一问,才突然意识回笼了似的睇着眼前的男人。
是啊,他拥有的财富,是他整个雷家都无法匹及的,可他却在他面前说会给他一大笔钱,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他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强装镇定,突然就滑稽地改了口,“就算你有钱,也……也不是……万能的。”
江驰闻言,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到最后,满脸冰霜,“雷文诺,你不觉得这样的话从你口里说出来很可笑吗?你刚刚不还说要给我一笔钱,准备平息这件事吗?”
“我……你别乱来!我……我可以告你!”
“告我?”江驰冷脸斜睨着他,“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们雷家现在已经官司缠身,最多三天,你们全家就会变成身无分文的过街老鼠。”
雷文诺猛地抬头,心尖震颤,“你……你……都对我们雷家做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雷文诺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一室的尘埃,幽幽吐了口气,“你不是仗着家里有钱,笃定了当年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她没能力去告你吗?那么,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她所遭受的一切无助与绝望,我要让你一一尝遍,甚至千倍万倍地奉还于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没回地拉开了那道铁门,连最后一个眼神也不愿施舍给他,就这么径自走了出去。
刘力望着一步步走来的江驰,带着兄弟赶忙上前,“兄弟,处理得如何了?”
江驰抬眸,定定地望着前方,“人总是要为他所做过的事负责,这五个人也是时候该负责了。”
然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总结性地说道,“剩余四个人,把手废了,雷文诺……”他顿了顿,口气更狠更甚,“阉了。”
他不愿亲自动手,那会脏了自己的眼。
刘力这群人各个都是道上混的一把好手,别说废人手阉了谁,就算拿刀砍人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种事交给他们正好。
刘力点头,大手一挥,几名手下便陆续跑向了雷文诺所在的废弃仓库。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做得干净漂亮。”
“麻烦了。”
“哪里的话,得罪你江驰的人,就是得罪我刘力,能留他一条命就算是奇迹了。”刘力拍了拍他的肩。
江驰脸上挂笑,神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好了,我该走了,待会儿还要赶回去陪女朋友。”
刘力也不多加挽留,只是点头笑笑。
真好,当年那个冰雕子,终于有些人气了。
江驰对着车上的后视镜,将脸上的血简单处理了下,然后,他脱下沾了血的衬衣,换上了方才下飞机时让助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最终,他点燃打火机,盯着那沾了血的衣服在自己面前燃尽,才驱车回了家。
回家后,他仔仔细细洗了个澡,为的只是不让甄昕起疑,怕她会多想。
最后,谨慎起见,他还是将洗澡换下的那身衣服全部烧毁了。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全黑了,订的是凌晨两点的机票回厦门,他估摸不准这件事要办多久,所以尽量将时间推后了。
现在去机场倒是有些早了。
刘力几个小时前给江驰发了条短信,告知他事已办好,让他勿再挂心。
他点了支烟,靠在窗边,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暴制暴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但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促使着他这么做,他只想替她报仇,仅此而已。
——
凌晨两点,飞机起飞,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