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道:“怎么了?不能说吗?”
石川还是犹豫。
纱织见他似乎很害怕她身旁的这位护卫,就抬首看向撒加,对后者点点头。
接收到她的指示,撒加依言做出了行动,却没有往后退,而是上前几步,走向石川。
石川明显有些惊慌:“纱织小姐!我……!”随着撒加的逐步靠近,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到最后变得扭曲。他的眼珠向上翻去,露出阴冷的眼白,一长串凄厉的哭嚎从他口中吐出,像无数婴儿变调的尖叫。
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掉落,砸中茶几,巨大的声响中,客厅里陷入一片黑暗,纱织怀中的源川琴美受到惊吓,猛地把她推开,哭哭笑笑地喊着“它来了!”。纱织倒向破裂的吊灯和茶几,她出来得急,只在睡裙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如果就这样摔进玻璃堆里,一定会狠狠划破肌肤。瞬息之间,一双手搂住她,把她带离原来的位置。
“撒加!”加隆抱着她,在黑暗中大喊,“这玩意我搞不定!它刚才钻进那个男人的身体里了!”
声响没有停止,一阵接着一阵,仿佛客厅内所有能破裂的东西都在今晚来了一场狂欢,婴儿的哭嚎与女人的尖叫混在一起,直听得人耳鸣头晕。纱织站稳脚跟,提高声音道:“没关系!我来驱逐它!撒加,你把石川君看好了,不要让他跑了——”
属于女神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声音戛然而止了几秒钟,紧接着的是报复般的剧烈反击。
几分钟后。
加隆随意扔掉液晶电视的一角,看着宛如圣战过后的别墅客厅,摇摇头:“雅典娜,你真的会驱逐这种东西吗?”
纱织脸一红,强行给自己辩解:“我当然会。那东西不是逃走了吗?说明它害怕我。还有,不要喊我雅典娜,叫我纱织。”
“喊你纱织的话,你就会说‘城户纱织不需要会这种事情’吧?”加隆道,“而且对于这种东西,驱逐难道不是让它们去往该去之地吗?不是让它们落荒而逃,等以后有机会再卷土重来报复吧?”
“雅典娜在希腊神话里的确没有驱逐邪灵的神职,尤其是日本邪灵的。”撒加帮纱织说话,“我和你在这方面也不擅长。虽然令人不甘,但事实就是这样。”
加隆哼了一声:“所以我一开始就劝你们不要过来,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办,比如那个处女宫的谁。”
“沙加吗?”纱织一怔,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你说得对……等之后有空了,我会向他请教的。多谢你的提醒,加隆。”
“不用等之后,现在就可以问他。”加隆道,使用小宇宙传讯,“沙加?还醒着吗?睡了没?没睡就起来干活。”
“……”小宇宙那头沉默了片刻,响起处女座圣斗士波澜不惊的声音,“我正在恒河边修炼。现在是印度时间半夜十一点,这里的人们正在举行盛大的祈祷仪式,我——”
“废话少说。”加隆不耐烦地打断,“我问你,一般对付邪灵都用什么法子?日本邪灵。”
“……凡比丘者,不可妄言灭罪除障、消灾延寿、超度亡灵——”
“?说人话。”
“驱邪避祟不是我的工作。”
“怎么可能,你别因为不想加班干活就胡说,当初你是怎么对付冥斗士的?”
沙加还是平平静静的:“冥斗士也是斗士,不是邪祟,我是以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和他们作战的,不是以佛教徒的身份驱逐他们的。”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想干活吧?”
“不,我是想说,这种事找老师,别找我。老师知道该怎么做。至于我,我只能说,城户公馆的结界很强,足够把一切邪祟隔绝在外,如果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待在公馆里等老师过来就行。好了,我要和大家一起祈祷了,下次再聊,代我向雅典娜问好,我很喜欢她送给我的礼物。”
沙加切断了小宇宙通讯。
加隆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看向纱织:“你该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了,一个个的都不想干活。”完全忘了半小时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聆听了两人全程通话的纱织忍不住莞尔:“好了,沙加不是给我们指明了解决的方向吗?现在先把琴美姐姐和石川君送到医院里吧,他们两个都昏迷了。”
加隆的目光移到石川身上:“这人谁啊?你认识他?”
纱织一呆,一时有些心虚和迟疑:“这、这个……”
加隆原本只是随口询问,一见她态度不对,神色立即就变了,转过头去好好地盯着石川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撒加:“这个家伙是谁?”
撒加没有开口,或者说他是来不及开口,因为纱织急急忙忙地把他打发走了:“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这栋别墅里的保安,不知道她们的情况怎么样了。能拜托你去帮我看一看吗?”
对此,撒加没说什么,露出一个看穿她心思但是包容的微笑,应下吩咐离开。
留下加隆在客厅里,把带有敌意的目光投向昏迷的男人,逸出一声不屑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