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的心有些发颤，下意识就要起身。
艾俄洛斯握住她的手腕。“纱织。”他低声唤道。
来自兄长的威严使她越发心慌：“艾俄洛斯哥哥，我——”
“不要冲动做决定。冷静下来，好好感受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要因为慌乱而失去理智。纱织。”
“我……”
钢琴坐落在礼堂一角，纱织与艾俄洛斯又维持着弹奏钢琴的姿势，双手置于琴键之上，靠得很近，因此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不远处的魔铃眼尖地瞥见，不由一怔：“……艾欧里亚。”
“嗯？怎么了？”身旁的恋人侧过头。
“……不，没什么。”但愿只是她的误解。
纱织和艾俄洛斯依然僵持着。她的心很乱，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她来到圣域见加隆时，就是这样在双方之间左右为难，无论选择哪一方都让她觉得难受。
好在这一次她不用强迫自己做出选择，史昂打破了僵局：“好，既然人到齐了，就来商讨最后一版方案吧。明天就是典礼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要尽快定下来。艾俄洛斯，你来和大家说一下目前的方案。”
“是，教皇大人。”艾俄洛斯松开手，起身面向众人，“目前的方案是……”
纱织失去了桎梏，却依旧坐在钢琴前，没有动。她的头低垂着，看不清神色。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阿鲁迪巴注意到穆有点精神不振，伸手勾过对方的肩，询问情况：“怎么了？没有休息好？黄金圣斗士可不该这样没有活力。”
“不，我只是有些疲惫……”穆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罪人……”
金牛座圣斗士没听懂：“罪人？什么罪人？”
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道：“阿鲁迪巴，如果你以后遇到要临时加班的情况，记得拒绝。”
“啊？”
不知从何处走来的处女座圣斗士沙加表示赞同：“此言甚是。”
“……说起来，是你向女神殿下推荐了我吧？”
“实话实说而已。并且我只提到了老师，是雅典娜信任你，才会把重任交托给你。”
“……”
另外一边。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加隆使用小宇宙询问撒加。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模样，抱着双臂，倚靠在布置精美的圆桌一侧，带着点散漫与不经心。
撒加回复：“你呢？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加隆冷冷嗤笑：“我倒是想上去把人带走。这不是因为老头子阴险，绑了一个人质，所以才在这里忍耐嘛。他也真是心狠，穆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弟子。”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方面的威胁。”
“我是不会在意，但她会在意。”
撒加没说话。
加隆继续道：“哦，对了，你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照样没得到什么好处。看来在这方面他还挺一视同仁的，就是不知道如果换成了艾俄洛斯，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继续反对吗？还是举双手赞成？”
撒加终于开口：“就算是艾俄洛斯，教皇大人的想法也不会变。在他心里，雅典娜就是雅典娜，黄金圣斗士不能染指。”
加隆轻哼一声：“顽固不化。”
“你有些急躁了，加隆。”
“我当然要急躁。如果你不拥有和我同样的想法，就说明你没有我那样喜欢她。”
“艾俄洛斯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但我没想过会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她只是在弹钢琴，普通地弹钢琴，但是——”
加隆没有再说下去，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像飞溅的火星，寻找不到火源在哪里，但分明存在，并于黑夜中分外显眼。如果任由火星扩大，将会烧掉一切。
撒加仍然是平静的神色，使人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我曾经见过。”
“什么？”
“多年前，在城户公馆，她就是这样教艾俄洛斯弹钢琴的。那个时候，艾俄洛斯还处于灵魂状态，她也还只是城户纱织，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加隆没有说话。
十几秒后，才响起他的小宇宙声音：“我讨厌过去。”
城户纱织的过去不属于他们，在她童年的金色时光里，没有他们的身影和位置，有的只是艾俄洛斯。
撒加道：“她不会喜欢他。”
加隆阴郁道：“可她会因此离开我们。只要他说一句话。艾俄洛斯的话对她而言就是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