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以谢必安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刚刚怎么回事,可也只好叹了口气道:“下次不要再犯这种失误。”
“我知道啦。”时午态度端正接受教训,而后问:“现在这阵算是破了吗。”
“嗯。”谢必安答应着,回头去看。
原本洞穴内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果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想来此地应该是不会再有别的问题了吧?时午这样想着,勉强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要做的只需找到幕后主使就足够了。
正胡思乱想着该如何从如今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准确找到犯下这事的案犯,脚下就一个趄趔,险些摔倒。
“哎,推我做什么。”
“没有。”谢必安莫名其妙被冤枉,没什么好气地反驳过后,也瞬间察觉到了异常:“是地在动。”
“什么?!”时午听完心中一惊,而后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山洞顶上已有碎石和土屑滚落而下,地面的摇晃更剧烈,无法忽视。
是地震!
谢必安立刻拎起时午的衣领,在对方大声重申自己能够自己走后才勉强放开,一路奔到山洞外,眼前已是地动山摇,树木横七竖八倒了不少,背后的山洞在地动最为激烈的几秒钟已经坍塌了一半,被巨大的碎石掩盖住的洞口已无法再容人通过。
终于暂时静止下来,时午站稳脚跟后,仍觉得有些惊魂未定,她看向谢必安,虽然面上依然是镇静如初的样子,可仔细看她当然发现得到对方此刻也是乌云密布。
稍稍向四周观察就能发现甚至地上都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可见这次地震的强度究竟有多大。山下还有不少小村和一个市镇,这番天灾过后,现在只怕早已经是一片残垣。挂念着这件事,两人立即动身下山,随即发现果然不出所料,原本就因为贫困建得并不牢固的普通草房也早就倒了个遍,入耳皆是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声与求救声,要么求着人帮忙挖出被掩埋的一点家财,要么在找帮手把掩埋在废墟下的活人救出。
只是好在这里不过是普通的破落小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危害,可这附近的那处镇子呢?暂时无法确定地震的波及范围到底有多广,二人迟疑片刻便立即赶往来时曾经拜访过的土地神住出去。
如今还能在地震后屹立不倒的,恐怕也只有城隍庙了。
再见那位土地神,对方的情况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佝偻着腰锤着腿一直喊疼,见谢必安与时午又寻来找她,主动问道:
“哎哟白无常大人又来了啊,这出什么事了这是?此地是龙脉所过向来地动天灾是触及不到,怎得突然…”
“这件事回头会解释。”谢必安简单揭过,接着问:“这次地动,波及范围如何。”
“这可远了去了,山下有地脉,可是一路到这条地脉尖上了啊。”
闻言,谢必安本就凝重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他低头沉思半晌,向土地神行礼道别。时午跟在后面心中一堆疑问,到了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场地震,是因为我们破了那个阵导致的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应当不会有错。”谢必安点头承认。
“…为什么会这样。那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要不要给阎王殿那边回个消息,这边被地震影响的人怎么办,能帮帮忙吗,虽然感觉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时午一连串问题之下,谢必安却并没有回答,他拿出那块互相传讯用的铜镜,施了个术法,而后便听对面传来判官崔珏一向悠闲得很的声音:
“能听到你主动联络我,可真是百年不遇啊,不,好像真的有两百多年了吧。什么事啊。”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的确。”崔珏笑着应下,不知去翻开了什么,查了一会儿道:“冥籍上所表,今日死于地动的人已有三百余七十人。所以,这场地动是因为你们的行为么?不,不是责怪,只是如果当真因为如此的话,上面来问,我也要有话回答才行。”
时午在旁,好奇谢必安会如何回答,更没想到会因为他们的行为导致如此多的人丧命,心下当时便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
“那处法阵,是锁龙眼。”谢必安回答道:“原本目的是为了将龙脉灵气集于一处,好为布阵者所用。但这个的绘法与寻常锁龙眼不同,除去能够汇集灵力以外,还镇压着这条龙脉之上的怨气。因此方才阵眼被破后,才会出现这之下的龙脉彻底断裂,导致地震。”
“能找到是谁做的吗?”
“我正准备去。”
“那就好。”崔珏应下,又说:“此事我也会一并上报给阎王大人,不过,恐怕是不能只在酆都内了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无所谓。”谢必安如此回答完后,切断了铜镜的通话,转过来对时午说道:“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