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您或许不知道谢尔盖院士最近的发言,他们要邀请针对年轻人群体的声望人士出面反对校园暴力事件。如果您不想我下次赛前采访中说出些不可挽回的话,劝你们所有人就此收手。”
灰白长发少女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透露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得体与理智,反而具有另一种威慑力。
不消片刻,这些人便走光了。
提着那双冰鞋,确保不再有风险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搀扶自己的弟弟,但灰白短发的少年却早已自己在原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维恰,为什么放学后不去俱乐部游泳了?你知道米哈伊尔舅舅最近刚好也回国了吗?”
她看着自己站起来的弟弟,原本想要伸出去扶的手不得不收回,隔得那么近的距离,却又那么远……
“……我又不是小时候了,对游泳已经没那么大兴趣了,不是也很正常吗?”
少年说着,用手在唇边抿了一把,额前显得凌乱的灰白发丝遮挡住了他瑰紫眸中倔强隐忍的光。
他那样站着还是有些勉强的,便只能将拳头攥紧,胸口却仍在剧烈地喘息,呼出的白色雾气晕染了脸部清锐的轮廓。在那样一片凛然到极致的美丽中,注视着弟弟的少女恍惚能追寻到时光的剪影。
——“姐,我将来想做米哈伊尔舅舅那样的游泳运动员!到时候,你在冬季奥运会拿金牌,我就在夏季奥运会拿金牌,我们把两个都拿个遍!”
她弟弟向来乖巧懂事,可这样的性子却又不妨碍他由于从小发自内心的自信也拥有少年气的飞扬神采。少年的性子温和、清澈透亮,更难得的是仿佛与作为姐姐的她在某个重要方面互补一般。
她做事一丝不苟,是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但却常因过分认真以至于让人觉得不懂变通。对情感方面的常识也很迟钝,并且总是习惯用智商去考虑情商方面的事。维克多虽然也总是用更完美来要求自己,但心思却总是比她流光溢彩得多。
可现在,维克多倒是更像她了。
那么倔强、孤僻、偏执、一意孤行……
她不希望弟弟在这种方面会变成一面镜子,如果一定非要有什么让她来认知到曾经的自己有多糟糕的话,那明明怎么惩罚她都可以……只不过她绝对不能接受那些扭曲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将他改变。
因为如果按照维克多原本性子的话,他本来也不该在学校遇到这些事才对。
“维恰,我是和妈妈一起离开了你一段时间,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而且我本想去俱乐部看你,却遇见了和舅舅一起的爱伯特,他也很想见你……”
听到那个昵称的维克多,心中又是一涩。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少年咬了咬唇,偏过头去。
“反正本来就是爱伯特和姐姐……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少女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
“我现在只是想做更现实的、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事罢了。我以后……不会再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