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此刻才发现自己昨日做得有多过火。
他暗骂自己是个老畜生,嘴上说着要给小姑娘适应的时间,可实际上把小姑娘摁在怀里欺负,小姑娘声音都哑了,也不见收手。
谢持快步上前,握住了小姑娘纤弱的手臂,说:“起来做什么?回去继续歇着。”
何蓁蓁哪能回去歇着啊?
她曾答应了王英,嫁进门后,得照料谢持的起居生活。
王英还没走呢,她就躺在屋里让谢持伺候,这不是出尔反尔,言而不信吗?
何蓁蓁说:“我已经睡好了,不用歇了。我想在厨房给你打下手。”
谢持野惯了,本就装不了太久的斯文人,瞧见小姑娘勉强她自个儿,立即是露了原形。
他臭着脸,满身戾气道:“你眼底一片青黑,脸比外头的雪还白,你他妈管这叫睡好了?”
还给他在厨房打下手?
海市来的千金小姐,打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他远嫁到黄沙漫天的西北就足够委屈了,他怎么能让小姑娘进厨房做事儿呢?!
他是娶个媳妇儿进门,不是娶个保姆进门!
谢持将小姑娘拦腰抱起,硬给塞回了被子里。
见她不肯闭眼休息,谢持干脆端了饭菜进来,让她坐床炕上吃饭。
何蓁蓁挣扎了一下,说:“最起码让我给你妈敬一杯茶。”
中原习俗,新媳妇儿进门的第二天早上,得给家中长辈敬茶。
谢持其他长辈都不在西北,王英就代表他所有长辈。
何蓁蓁不想坏了规矩。当年她刚嫁到中原时,因为没人告诉她这些习俗,她被太后罚跪了一个月。
虽说如今是人人平等的新时代,可谁晓得暗地里会不会有责罚呢?
她要防患于未然。
谢持见她执意,便出门将亲妈找了回来。
王英本在给家属院里的军嫂们送礼,请她们以后多多照顾何蓁蓁。
她不知道,她刚被儿子喊回去,就有人小声说起何蓁蓁的歹话。
“谢团长娶的媳妇儿架子可真大啊!睡到这个点才起来就算了,婚后第二天给婆婆敬茶,还让谢团长把她婆婆喊到屋里去。”
“人是资本家的小姐,架子能不大?”
“资本家小姐咋啦?主.席说了,现在人人都是平等的,她凭啥摆架子啊?”
“昨天你们没瞧见啊?她那个嫁妆啊,有两大卡车呢!我要有恁多嫁妆,我也摆架子!”
“呸!那是资本家搜刮的民脂民膏,是从我们这些劳动人民身上压榨来的!”
“也不知道王主.席怎么想的,竟然给谢团长整了个资本家的小姐做媳妇儿,也不怕政审出问题,到时候不好升迁。”
“呵呵,谢家个个都是立功无数的科学家,他能不好升迁?娶个资本家小姐根本影响不了他。”
“指不定啊,谢家就是想娶个有钱的姑娘,好让家里人吃好喝好。”
……
眼看着话头扯到谢家身上了,某个领导夫人呵斥道:“一个个都闲得慌啊?还说起谢家的闲话了。我可提醒你们,给国家英雄们泼脏水,不仅你们得在大会上挨批,就连你们男人也会受影响的!”
众人怕事儿没敢在胡言乱语了。
不过私底下可就说不准了。
这些事何蓁蓁暂且不知。她刚给婆婆王英敬完茶,王英笑呵呵的给了她一个又大又鼓的红包,说:“这是家里其他人托我带给你的心意,希望你以后好好跟谢持过日子。”
何远也不甘示弱,给了谢持一个大红包,说:“你们没法回门,我就提前把给姑爷的红包封了。”
何家文化底蕴不如谢家,但家底比谢家殷实。何远一人给出的红包,比谢家一家子给的都多。
他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王英,心说:我给恁多,我妹妹可就没高攀你们家!
被压一头的王英没什么不高兴的,她心道:亲家给得多,那儿子儿媳的日子不就过得越舒坦?
何蓁蓁却是怕婆婆跟大哥别苗头,连道:“大哥,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能不能跟你说两句话?”
何远最是心疼妹妹了,听见妹妹话里行间的不舍,他哪能不应?
两兄妹进了里屋。
门刚关上,何远便问:“是不是舍不得大哥了?要不我再多留几日?你要还是适应不了的话,大哥就想法子留在西北!”
何蓁蓁摇头,诚实的说:“没有舍不得。”
何远本以为妹妹在强忍不舍,可妹妹接下来的话戳破了他的幻想。
“大哥,你回海市以后能不能帮我问问秦大夫,”何蓁蓁语气凝重道,“男人床事太久是不是有毛病啊?这病该怎么治啊?”
何远:“???”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