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8日
林枣阳在她的笑容中恍了神，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他急忙找些别的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于是，也不再等了，左手伸进口袋握住了什么，和藏在背后的手一起，一块儿送了出去。
“生日快乐，常乐言。”
林枣阳不厌其烦道，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常乐言也确实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一个多月以来，常乐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大的、类似于惊讶的表情——当然从旁人看来应该还是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普通的吃惊而已——可于林枣阳而言，这个表情已经弥足珍贵了。
她看着他手里的那束小小鲜花以及手心里巴掌大的小盒子，罕见地，像无数收到惊喜的人一样，倒吸了一口气。
——甚至差一点用手捂住嘴巴。
“谢谢……”一句道谢都拖得老长。
常乐言愣了会儿，才伸手接了过去，注意力全被那束花儿给吸引过去了。
并非常乐言夸张。在这种时候，确实一般不会有人能想到去买束鲜花摆在家里，大家都忙着购进食物去了。更何况，和常规花束比起来，这束花真的异常小巧，握在林枣阳手里，就好像巨人偷了小人国广场上的某个花篮，正正好好差不多一圈。
它看起来只有小学的课本那么大。
拿在手里时才有了真实的意感。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常乐言拿着花束和小盒子，吃惊地仰头。
在现在这种时候。
还是多种花材混搭的。
“小区外面那家花店。”就是之前冯奶奶生日时给她买生日礼物的那一家。
林枣阳径自补充。
“现在……也有？”常乐言不清楚这些实体店铺的状况，但照理来说，鲜切花这样的商品……
“是有一点复杂啦。”林枣阳挠挠脑袋。
昨天，前天，前前天，甚至是更久之前，他老早就开始准备了。打了很多个电话，和花店老板聊了许久许久，才在这一天，这一刻，弄到了这么一束小小的鲜花。
“老板说没有更大的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弄一个能抱住的大花束的，至少，也不要这么小……
但是没办法，老板那边弄不到。
他差点连这么一束都没能拿到。
仔细想想，也是，在现在基本的物质需求都不一定能完全满足的情况下，怎么还有人大肆贩卖这些呢。
常乐言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觉得讶然。
“不用，”常乐言笑着摇头，“不用更大束，就这样，刚刚好，我很喜欢。”常乐言捧着那束鲜花，同他笑。
她说的是真的，她超级、超级喜欢这个。
因为难得而显得珍贵；因为轻巧，总觉得有种别致的可爱。
林枣阳都不知多久没从她口中听见如此直白的喜欢了……
看着看着，他就移开了眼神。
不行，他坚持不下去了……
林枣阳脸颊通红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林枣阳回神，才发现她已经将花搂在怀中，将目光投向了那只同样精巧的礼盒。
这时男女之间的差距就明显地显现出来了，方才在林枣阳手中还只有手掌心那么大的盒子，到了常乐言的手里，不知怎的就变得大了起来。
林枣阳的手紧了紧。
礼盒不算大，方方正正的，盒子上的商标总觉得异常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常乐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这看着像是装耳环的包装。
盒子打开的前一刻，常乐言脑海中浮现出前些天在商场里见过的那个招牌名，和眼前这个礼盒上品牌名重叠。
“是之前商场那家？”她忽然抬头问。
林枣阳看起来比她更为惊讶。
“你还记得？”
会很容易忘的吗……
常乐言心想，但没有说出来。
她记得，当时，好像是新店开业，他直接被阿姨拉了进去……
似是担心常乐言会想歪，林枣阳解释道：“本来是被阿姨不小心给拉进去的。”
“但是，我看到了这个。”
并不是因为被强拉着进去才买的，而是看到了最合适的那一个。
常乐言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那是一串手链。
复古的黑金色，吊着三个吊坠，月亮、音符和太阳。手链并不算纤细型，看起来有些沉甸甸的，却也因此将复古感展现得淋漓尽致，氛围拿捏得当。
然而，更重要的是——它真的是金子。
“你这礼物，是不是送得太贵重了……”常乐言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林枣阳挠挠脑袋。
他确实从小到大没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过，但……
“这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林枣阳小声说。
不知怎的，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常乐言盯着他的表情，想笑。
不过。
她回转眼神，看向手里的手链，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这一条。
“喜欢吗？”林枣阳忽然问。
常乐言抬起眼眸，倒是笑了。
“喜欢。”她缓声说。
林枣阳也咧开了嘴：“那就好。”
刚才，就是一个转念，他忽然想通了。
对啊，他现在的工资又不归常乐言管，他用劳动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挣的钱，自个儿花自个儿的，他心虚个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就好了。】
林枣阳本来想说这句话的。
但是……
他不敢。
于是就变成了——喜欢吗？
常乐言将手链取了出来。
“要试试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买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有找人试戴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象中那么合适。
“嗯。”
常乐言单手试了下，没戴上。
“我帮你。”林枣阳没多想，上前一步，接过了那条手链。
戴上了。
林枣阳正在心里默道，满意地看着她的手腕——她戴着真的很好看。
“为什么……是这一串？”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处响起。像是有电流从脊背处闪过，林枣阳整个人僵住。
好……近。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月亮……”
大脑宕机一瞬之后，林枣阳总算找回自己的意识。他回道。
他见过很多次，在或明或亮的夜晚，她抬起头，去寻天上的那一轮月。
“那个音符，代表音乐，也是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