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躲到我们这里来,是打算不去今天中午的仪式了吗?”萨卡的神情在刺眼的阳光中显得有些模糊,方筝筝眯着眼,听见眼前的神使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小姐,你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们是不可能为了你和这些寨民对峙的,你想都不要想。”
“为了我?这话不对吧,你们难道不是已经打算好反抗他们了吗?”方筝筝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嘴角带着几分闲适的笑意,懒洋洋地抬起手中装着继尾池池水的葫芦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小姐,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们同样是这个寨子里的寨民,有什么必要互相屠杀,更何况我们只是一群天生残疾的畸形儿童,我们要怎么做,又怎么会有能力和整个寨子里其他所有成年人抗衡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成功逃走了,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可能靠着我们自己在寨子外生存下来吗?”萨卡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冰冷,方筝筝余光瞄到其他孩子已经悄悄将木屋的门关上了,有几个更是自发地悄悄从背后靠近她。
方筝筝微笑着将葫芦放在前面的木头小几上,微微侧头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后面的人,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绕到萨卡的身后,伸出手轻轻搭在年轻神使的肩膀上,弯下腰附身凑到坐着的人耳边,仿佛情人间的耳语:“萨卡,你太心急了。心急的人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目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一开口就告诉对方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一开始就失去主动权了哦。”
侧身面向她的萨卡瞳孔一缩,微微失神道:“是吗?原来是这样吗?”
“是的哦,”方筝筝脸上的微笑弧度越来越大,另一只手同样抓住眼前青年的肩膀,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一个高明的猎人可不会在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真正的目标哦。”
说完她轻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陷入沉思的神使,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其他神使紧绷的神情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轻快地迈步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萨卡,你已经做错一次选择了,确定还要错第二次吗?”方筝筝一顿,眼神轻飘飘地扫视一圈:“还是你觉得现在选择在这里与我为敌是比反抗那些寨民更重要的事?”
“恕我直言,小姐,在这里将你击杀,也许我们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你失去的只会更多,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不是吗?”萨卡回过神来,不愿示弱地回击:“毕竟这样我们也可以获得我们想要的,不是吗?”
“也许吧,但你会这么选吗?”观察到他脸上的凝重表情,方筝筝微微摇了摇头:“你不会这么选的,萨卡。”
萨卡迟疑着想说话,方筝筝直接出声打断了对方:“萨卡,我没有耐心继续在这里和你兜圈子了。那些人打算在今天中午祭祀,我就是其中一个祭品。他们想要赶紧把我解决掉,他们一定会选择第一个杀我,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没有时间来浪费了。”
“你不会杀我,我也不会杀你。我们的利益根本没有冲突,想杀了我的是那群寨民,想一直囚禁你们、利用你们、榨干你们的最后一滴血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群寨民。你们计划逃跑很久了吧,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不好好把握,逃不出这个寨子的人,除了我,还有你吧,萨卡。”
“或者说,我应该叫你们血葫芦?你应该等不到下一个祭祀了吧。”方筝筝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说:“你死了之后,你的这些同伴应该没办法靠他们自己逃出去吧,你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让他们摆脱这种可悲的命运吗?毕竟你自己可没有几天好活了。”
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萨卡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冒出,他极力压抑着疯狂上涌的恐惧和愤怒:“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我说啊,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底牌,萨卡。”方筝筝依旧是一派平静,甚至淡定地喝了一口葫芦里的水:“我说过了,在一开始,你就输了。”
“所以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来之前已经编辑了一条定时发送的短信,如果我不能成功走出这里的话,祭祀开始前,我保证寨子里的人一定能受到我的信息。怎么样,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我亲爱的盟友?”
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萨卡脱力跌坐回椅子上,声音有些沉闷:“说说看吧,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你给我找一把好用的斧头,以及借我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