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女儿待会,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还没过来。”说着常彪就不管宋清的错愕,扔下她转身直接走了。
宋清一时反应不急,差点想伸手拉住他,但理智瞬间惊醒了她,她顺势坐到床沿上,一边帮常萱擦眼泪,一边继续安慰:“你现在就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养好了一切就都好了,知道吗?”
“嗯。”虽说这样,但常萱忍不住的还是会去想,这可能吗?
另一边,常彪推门出去,门外是一条封闭式的过道,过道的两边都有类似的房门,经过其中的两扇门,他推门进入右手边的第三扇门,门里就像一个监控室,而监控的地方正是常萱目前所在的房间。
她在屋里的一举一动,在这都清晰可见。
“杜主任,怎么样,她的性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常彪压着心里的不安,急道。
屋里站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人员,他们不仅是医生,同时也是科研人员,而且都是“克隆”项目的核心成员。
刚才常萱醒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先通知了常彪跟宋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别急,目前还看不出什么,需要持续的观察,但我认为问题应该不会很大,毕竟她的记忆就是你们的女儿是吧,别担心,除非有什么东西能够刺激到她。”杜主任宽慰道。
“您指的刺激是?”
“这个说不好,她现在就好比一个一生下来就自带记忆的婴儿,刚开始有点敏感那是正常的,她需要一个适应的缓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她会慢慢的正视跟承认自己的特殊性,并最终接受自己的这个特殊性的。我们教不了她什么,需要她自己去消化,你懂么?这问题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复杂,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希望一切顺利吧。”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监控画面里的宋清又开口了,常彪他们站在巨屏前,就跟看电视一样,无比清晰。
“没事的,有问题我们一家人自己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宋清度过那一阵的惊错,重新拉紧常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常彪热泪盈眶,握紧双拳,对着巨屏说道:“说得对,不管是你还是她,你们都是我们的女儿,都是。”
旁边的杜主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巨屏里的常萱点点头:“嗯,放心吧妈,我没事的。”
为了突出没事,她还反过来安慰常清:“这一年你们都急坏了吧,你看,白发都有了,你们还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宋清打了她一下:“别胡说。”
常萱笑道:“对了妈,你现在还织毛衣吗,现在外面是几月份,今年是鼠年了吧,如果时节合适,时间又来得及的话,我想穿一件您亲手织的大胖鼠的毛衣。”
宋清高兴道:“来得及来得及,现在才9月,待会妈就给你织,到时正合适。”
“那太好了。不过您可别累着啊,慢慢织,等我能下床了我陪您一起织,到时我们一家三口来个三胖鼠亲子衣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就怕你爸又要唠叨咯。”
母女俩异口同声:“太扎人了,不穿。”
然后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仿佛他们本就是从未间断过的一家人。
常彪跟着发笑,他从小不喜欢穿毛衣,总觉得不舒服。
没多久,接到消息的温文弘大老远从市区赶来,专门见了常萱,嘘寒问暖,也叫她别多想。
不是常萱敏感,他越这么说,她反越觉得生疏甚至别扭,只不过为了让他们安心,她全都以笑带过了。
三天后,常萱可以下床了。
在宋清跟常彪的陪同下,他们一起推着她,穿过二三十米的走廊,再推开一道门,就是一部电梯,电梯的标志显示他们目前在地下三层。
坐电梯来到一楼,常萱虽已经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真实的看到眼前的情境,她还是会觉得不太真实。
这里是位于北市西郊的一处秘谷,叫桃花谷,四面环山,中间有一片小小的平地。
早些年文氏集团借着开发龙虎山旅游的名义,在这里建成了一个秘密科研基地,只有特定的少数人才能来到这里,外界的其他人除非有政府的书文,别说靠近这,连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
往后的半年常萱都是在这度过的。
刚开始她还挺喜欢这的静谧跟与世隔绝的,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的“姐姐”也在这,第一次看到平静安宁的一动不动的她时,她就像见鬼一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哪怕她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极其不适应,同时更加矛盾。
于心她希望她早点醒过来,于情她又怕她真的醒了,只要在这一天,她这个替代品就永远都不可能以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
终于有一天她坦然的面对了自己的心声,把一切顾虑都告诉了那群制造她研究她的科研人员们。
为此这些人专门开会讨论了近一个月,最终认为她必须回归社会,她不能一辈子关在这当鸟,那样本身就不健全,又何来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