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恬搂着玉染,准备回山上去:“我这点小本事,若是真能帮上你,我定在所不辞!今天,多谢啦!”玉染因消耗过多灵识,已昏睡过去。
“他被施了禁锢咒,暂时没法恢复人身了。如今又耗费了太多灵力,且要睡上几日。我送你们先回山上去吧。”旱魃使出千里遁形术,一行三人很快便到了“毫恬居”。
“喵~”
毫恬放下玉染,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小猫咪:“旱魃,许是你的缘故,我这越来越热闹了。”
“我?”旱魃不解。
“你这次在这里待了多日,干旱让这些小猫小兔的都来投靠我了。”毫恬很是喜欢这只小猫,抱在怀里舍不得松手,“你不会是只猫妖吧?”
“喵~”
“看来只是一只普通小猫,你头上有一撮黑毛,就叫你黑头吧。”毫恬很得意自己起的名字。
”黑头“在毫恬怀里扭了两下,跳出怀抱,到玉染边上趴着。
“那你也去休息吧。”毫恬完全没意识到猫咪的不爽,“旱魃,你在这里还要待多久?”她有点想劝旱魃尽早离去,山下的村民也很是无辜,再干旱些时日,错过了春耕,这一年日子就没法过了。
旱魃凄然一笑:“果然是有了朋友就不要我了啊,开始赶人了。也罢,我这就走了。”
毫恬赶紧拦住她,想解释,但又觉得苍白无力,只好换个话题:“这一年,你可有遇到什么好玩的,终于又能听你讲故事了。”
旱魃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猫咪,找了处地方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让毫恬也坐下:“倒是有个故事可说与你听。”
“快说快说,是又遇到了奇石,还是寻到了新果子?上次你说的夏季也会下雪的姑灌山,我也很想去看看呢!还有发鸠山的精卫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衔子填海?”
旱魃看着一脸兴奋的毫恬,打断了她:“这次无关山海,是关于人的故事。”
人?旱魃以前是最不爱和人打交道的,当初毫恬爱下山,每每受了伤回来,都要被旱魃冷嘲热讽一番,说她不撞南墙不死心,山下的热闹的属于人的,与她们从来无关,根本不该试图靠近。久而久之,毫恬也被说动了,鲜少下山,对人敬而远之。
“一日,我领了任务去上申山纵一场山火,这任务十分简单,我本纵完火便可离去。却听见一声呼救,原来是山中尚有人被困。我虽被命燃起山火,却不可伤人性命,正欲救下此人。一个姑娘先我一步,救下了被困之人。我敬佩这位姑娘的勇气,便一路暗中护送着他们下了山。”
“这姑娘倒是真英勇,山火之下,即便是最敏捷的动物也很难逃出。后来呢?”
“后来,男子为感激那姑娘的救命之恩,便时常看望,日久生情,他们成了婚。”
“真好啊!他们的感情一定会很坚固,毕竟一起经历了生死。”
“起初,一切都好,但是因为干旱,家里颗粒无收,女子便央求夫君迁居去更肥沃的地方去。可是她的夫君顾念年老的父母无法长途之行,且安土重迁。女子想要迁就,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她的夫君又是极其孝顺之人,感念父母一生的养育之恩,怎么也不肯抛下父母远迁。”
毫恬似乎明白了,她看了看旱魃:“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喵~”角落里的”黑头“久不作声,却突然唤了一声。
旱魃顿了顿,看了眼角落里的”黑头“,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你这么聪明,果然一听就懂。我也不与你绕弯子,我需要你这件仙衣掩盖我身上的干旱之气。我只想陪他走完这一生,事后仙衣定完好归还。”
毫恬正准备一口应下,”黑头“又唤了一声“喵~”
“怎么回事,是饿了吗?”毫恬对着”黑头“摊了摊手,“明日,明日我去找些吃的,现下就先忍忍吧,我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毫恬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复又对旱魃说:“你尽可早些告诉我的,你能找到属于你的烟火气,我很是高兴的!这仙衣虽可护我周全,但于我而言,也不过就是一身衣裳,但于你而言,却可以让你们幸福一世。这个忙,我帮定了。”
旱魃看着一脸高兴的毫恬,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她递给毫恬一颗丹药:“这颗丹药可帮你脱下仙衣,明日我们去山下买身可替换的衣服。”
白泽在角落里焦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帝君叫他保护好这个毫恬。可是毫恬实在太好骗,奈何他又无法以真身相见,看她俩这关系,估计毫恬只会听旱魃的,他的话也不过是过耳之声。想到这,白泽钻进毫恬的怀里,挠了挠她的仙衣。这仙衣有禁制,若是不得下禁制之人的首肯,脱下仙衣必受禁制反噬,她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了。
白泽伸手试图拔掉毫恬头上的笔簪,提醒她给帝君传递信息。毫恬把白泽往地上一放:“黑头,不要闹了。明天就有吃的了。明天和旱魃一起下山,买了衣服和吃的回来,一切就都好啦。”毫恬低垂了眼眸,她知道猫咪是在担心她,她知道旱魃的欲言又止意味着什么,只是她不想去想那么多,这无趣的日子再过多少天也是无趣,若是她真能帮到旱魃,她很愿意。
这无趣的一生,就快些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