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竟这样无视他人的生命，忍着灼烧的痛，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扼痕，笑了：“你真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烨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的神丹震碎，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感：“我这身体全靠神丹撑着，如今没了神丹，你又如何？”
她不是圣人，她也会怕死，她也有牵挂，但若是只能活在他人的掌控下，不行，她宁可死，也要夺回自己的掌控权！夜融，再见！你一定要逃出来！
“烨，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死……”身体一点一点消弭，散成一片一片，像是被燃烧后的灰烬。
烨狂吼，在空中抓取着，却是徒劳，倏尔，又抓起陨星石，狞笑起来：“泮生，我不介意再用百年，百万条生命复活一个你！”
天界，紫微宫。
毫恬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回到了紫微宫，高兴得大喊大叫：“我回来啦，我终于回来啦！”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身体，嗯，一切都是好好的。
还好在结界里，夜融教了自己这招金蝉脱壳的办法，震碎神丹是假，涅槃术才是真，利用的就是烨对泮生的关心则乱，这才蒙混过关。只是可惜，陨星石没能夺走，还连累了木棉木犀。
“你醒了？帝尊吩咐了，涅槃术有损本体，待你醒了务必让你喝下这碗千年参汤，固本培元。”朱雀一脸殷勤。
“你是？夜……帝尊呢？”毫恬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的寝殿，怎么没看到他人。
朱雀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帝尊，他……他很忙的，正在处理要事。哎呀，你先把汤喝了。”
她一听就知道有古怪，莫不是夜融受了伤：“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喝，等帝尊回来了，看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定罚你！”
“那我就走为上计！”朱雀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毫恬喝了汤，下了床，看着身上又穿回了仙子衣裙，倍感亲切，想起许久未见甘棠，便出去寻她，正巧看到她和夙露准备去仙圃。
“甘棠！我好想你！”毫恬赶紧凑了上去。
“毫恬！你怎么才回来，帝尊说你仙法太差，让你下界去凤凰仙君那里修习仙术，我们都好羡慕你呢！凤凰仙君是不是个大美人！”甘棠还是和以前一样叽叽喳喳。
毫恬打了个马虎眼，就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了，好在甘棠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好糊弄。
“对了，甘棠，帝尊呢？”
“听说帝尊下界收服妖兽受了伤，如今正在蓄灵台闭关修养，不准人打扰。”甘棠挥了挥手上的锄头，“走，一起去仙圃吧，帮夙露除杂草，这阵子杂草疯长，夙露都忙不过来了。”
“嗯，一起！”
夙露从始至终并未说一个字，只对着毫恬友善地笑了一下。
毫恬有些担心夜融的伤势，那个烨那么丧心病狂，她金蝉脱壳之后，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还有子衿子佩也下落不明。
“甘棠，你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夙露无奈地摇头，“你到底是来帮我除杂草，还是来趁机薅我灵草的？”
甘棠讪笑着将手中的灵草放入怀中，然后开始卖力拔除杂草：“嘿嘿……两不耽误！两不耽误！你看，这一片是不是已经很干净了。”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麻烦你把剩下的都清理干净吧。”夙露指了指眼前的地。
来的时候只注意到面前一小块地，抬起头来，放眼望去，才发现，这仙圃着实不小，足足有几千亩大小，被层层叠叠的仙雾遮掩着，若隐若现。
“啊？不是吧！夙露，我只是摘了几株育龄不过百年的疗愈仙草而已啊！”
夙露没有理会，径自走开了。
甘棠赶紧拉住毫恬：“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吧？”勾肩搭背，一副不容毫恬拒绝的样子。
甘棠身量看着小，力气倒是挺大，毫恬从她的臂弯里费劲逃了出来：“我倒也确实没什么事。”想了想，又问道，“那些仙草是为帝尊采的吧？真有疗愈功效？效果怎么样？”
甘棠一副羞涩姿态，扭捏起来：“帝尊不是受了伤吗，我想着，等他出了关，我便为他奉上仙草，虽然功效肯定没有仙君们的灵丹妙药好，但也是一份心意啊。”
一份心意……毫恬若有所思，她过去常常觉得夜融无所不能，无所不有，自然是不会在意她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许，只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