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都在传,将军带了个女人回来。连静兮平日都不能随意亲近的将军,竟然和她牵着手,含情脉脉,像是转了性。更离奇的是,这人还是哑女,究竟是如何引得将军为她折腰,众说纷纭。
静兮绞着手中的帕子,十分恼怒,那日瞧见那女子模样就知道不是善茬,果然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
柏舟本想要将她安置在离得近的随从帐中,可她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嘴上虽不说,但眼睛里写满了,她不走,就待在他身边。
当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无法思考时,他便喊了最得力的副将——南山,护送她回最近城池的将军府。
他必须将她送走,好叫自己能冷静下来,思考当下的情势。原定计划是明日对敌国发动总攻,在这重要的关口,绝对不能让这女子在自己身边待着。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为了战事送走她,还是为了保护她才送走她。
“将军,明日便是总攻,南山要随您一同出征!这护送任务最快也要一日才能回来,境内总是安全的,派几个小兵护送绰绰有余了!”
南山从未违抗过他的命令,只是这次他觉得将军实在欠妥。往日那个杀伐果决的不败战神去哪了,如今怎得为了个小女子耽误军中大事。
柏舟明白南山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派他去,自然是觉得此事交给他最放心。虽说境内安全,但不免有些流寇乱窜,若是她有什么不测……他还未意识到,即使是将她送走,他的心绪仍然为她所牵动。
他试图找个理由说服南山,实际上,他也是在说服自己,究竟为何如此顾及这女人的安危:“南山,我意已决,此事只有交给你,才稳妥!此女身份不简单,一定要将她安全护送到府!”
南山明白将军定下的事情便是没得更改了,既然将军如此安排,那么说明此女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说不准是皇帝那里派来的要使,如此一想,南山突然感觉担子沉重,将军对他果然极为信任,他一定不辱使命,不仅要全力护送,还要尽快赶回来,与将军并肩作战。
泮生在旁边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是将她送走,不行,战场凶险,且还不知道贰负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她如今既然找到了他,就一定要保护好他。
那天,将士们随侍们,第一次看见将军如此窘迫的一刻。
柏舟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愣着做什么,快将她带走!”
南山看着像树袋熊似地抱着将军大腿的泮生,不知该如何下手,直接上手的话,感觉将军可能会剥了他的皮,不上手,这女子像是长在将军身上,根本带不走。
“这……这……我……这……”南山人生中第一次结巴了,他伸出手,又缩回去,伸出手,又缩回去,手足无措。
泮生此刻大抵就是仗着柏舟绝不会伤她,只好用这招无赖的法子,只要不被送走,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柏舟看到她眼中那抹得逞的笑,扶着头,扬了扬手:“你们,都先下去。”
南山领着余下众人一起出了将军帐。刚出帐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从将军嘴里发出来的极尽温柔的声音,众人吓得一个趔趄。
“乖,你先起来。”柏舟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褶皱的衣裙,温柔体贴,一如以往,“只是将你暂时安置在将军府,待我攻下敌国最后一城,一定第一时间回去看你,可好?”
手在触到那笔簪时,微微一怔,又恢复了正常。
泮生撅着嘴,摇摇头,不行,她不走,无论如何,她都要待在他的身边。
柏舟还要劝她,却见她眼波流转,像是要哭,连忙闭了嘴,心从未如此乱过。
泮生用手比划着:“你去哪,我去哪,我保护你。”
柏舟哭笑不得,他堂堂将军还要她一个柔弱女子保护,真是笑话。他拥她入怀,安抚她,语气中满是自信与坚定:“最多五日,我定回来见你!”轻捏后颈,怀中人便软了下去。
他将她打横抱起,她很轻,轻得都不需要他使力气就能抱起。
走出大帐,众人倒吸一口气,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驰骋沙场的铁血将军吗?原来将军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喜欢哑的,果然将军就是将军,品味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南山,明日下午,城外汇合!”
南山还未反应过来:“是!啊?”他看了眼身边的校尉,“将军什么意思?”
“应该是要亲自护送那女子吧。”校尉看着疾驰而去的快马,和将军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
“都说红颜祸水,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就连咱们将军也不能例外!”南山一脸痛惜,本以为他们将军是百年一遇的将才,没想到如今也是栽在了小女子手里。
校尉一脸花痴:“女人多香啊,我要是能抱着这么美的女人,我也不打仗了,嘿嘿。”
南山瞪了他一眼。
柏舟一路疾驰,中途片刻不停,到了将军府,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