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城将军府上下看到将军一个人带了个女人回来,具是震惊态,但不敢多问。两个机灵的侍女接下了泮生,安置在离主君院子最近的蘅芜院。小厨房得了吩咐,新进的贵客身子弱,需要好生滋补,紧着最好的食材准备着。城中最好的大夫也在厢房里歇下了,只待贵客醒来,为其号脉,调理身体。
没一会儿,将军又折返了,看样子,应是还没上马就回来了。他写了张条子,吩咐侍女待她醒了就给她看。
侍女接过纸条,小心收好,心里纳闷,这究竟是哪里来的贵客,竟叫将军如此费心。年前将军回府,虽也带了静兮,却并没这样细心对待呢。从来只以为将军是一介武夫,没有这些温柔心思,如今看来,百炼钢也能化绕指柔啊。
泮生醒来时,已入了夜,两个侍女见她醒了,叽叽喳喳地就叫开了。
“刘妈妈,贵人醒了!快去叫大夫来!”
“春杏,吩咐小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小菜,贵人肯定饿了。”
“贵人,可有吩咐?”
泮生愣了片刻,她这是在哪,他把自己弄晕了,给送到了将军府?她起身就要走,头还有些晕,眼前一黑,又坐了下来。
“贵人,小心!还是先让大夫给您瞧瞧。”
一通折腾下来,终于恢复了平静。屋子里只留下了两个侍女伺候。
她用手比划着:“这是将军府吗?”
两个侍女看不懂她的手势,努力掩饰脸上的惊讶。贵人竟然不能言语,将军果然非同凡响,这贵人一定有什么内外兼修,能为常人所不能之事。
“贵人,奴婢鹤鸣。”
“奴婢鸿雁,见过贵人。”
泮生在空中写自己的名字。
“贵人,奴婢不识字。”
泮生张了张嘴,没有声音,看来是很难交流了,有些挫败。她想出府,但看这府上人的架势,想必已经都被吩咐过了,绝对不会让她出这个府门半步。
“对了!”鹤鸣人如其名,说起话来嗓门大,一惊一乍,“贵人,这里有一张将军留的字条,说是等您醒了……”
泮生连忙接了过去,纸上写道:“见字如晤,五日定归。”她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出去,然后又捡了回来,寻了支笔,在后面画了个猪头。
鹤鸣和鸿雁看着捂嘴笑,这贵人脾性像个孩子般:“贵人,夜深了,且先歇下吧。”
接下来这五日,泮生每日像个大病号似的,每日三餐,各式点心,各种药汤。只要她不喝,两个小侍女就哭天抹泪地说没命了,将军回来一定会抽了她们的筋,扒了她们的皮,求贵人给条活路。
泮生知道她们在做戏,帝君那样温厚的人,最多是不多与人来往,怎么会如此凶残。但也不想她们为难,便只好乖乖进食进补。短短数日,她还真的是圆润了不少。
制衣师上门为她量了尺寸,第二日就送来了数十件成衣,据说是几十个绣娘通宵一整夜为她赶制出来的。
鹤鸣和鸿雁与她逐渐熟悉了,也给她讲讲这些年将军的事。说起来,泮生倒觉得有趣,当初她与帝君下界游玩,便听说了镇国将军家,没想到,帝君竟就是那个将军之子。
鹤鸣正说着将军战场的事,鸿雁悄悄戳了戳她。
“将军单枪匹马,冲进敌军,以寡敌多,血染战袍……鸿雁,你戳我干嘛!”
鹤鸣讲得正来劲,其实她入府不久,这些也都是那些校尉讲来给她们这些没去过战场的小丫头们听的,里面多少真假,不得而知。
泮生听到柏舟在战场受了不少伤,不由得担心他这次攻打敌国,不知又会留下多少伤疤。
鸿雁示意鹤鸣看脸色,鹤鸣这才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虽然听着十分英勇,但那些险境危难之刻,哪一个不是死里逃生的事。她自觉说错了话,拍打着自己嘴巴。
“鹤鸣该死,说错了话,引贵人忧心,鹤鸣自己掌嘴!”
泮生连忙拦住她,比划着:“不怪你。别打自己,很痛。”她摸了摸鹤鸣已经有些红肿的脸,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实诚,看了眼鸿雁,示意她去拿些冰块来。
鹤鸣和鸿雁私下里说,这贵人心地善良,只是在这将军府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她们更得尽心保护好她。